“绾儿!”西堂月照轻轻唤了她一声,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不让她再这么折磨自已。
顾绾深深吸了口气,红着眼圈对顾诚道:“这事儿不怪顾叔,是我没用,连自已的嫁妆都守不住!”
顾诚哭道:“小姐不用宽慰小人……都是姓萧的那个混帐,为了侵吞小姐的嫁妆,他把王令都发出来了……”
“你说什么?什么王令?”
“当初老爷为了替小姐保住嫁妆,所有产业的房契都是小姐和掌柜的各执一半,这样儿即防着小姐被人哄了,也防止掌柜的悖主……”
顾绾意外的道:“这样的话,就算是我用私印过户也是不合规矩的,这买卖也不成?”
“按规矩是这个理儿,可姓萧那混帐给各地官府写信,信上说这些都是老爷假充嫁妆实则私藏转移的财物,最近有顾家余孽要利用这笔钱造反,他大义灭亲要全部搜出来上缴朝廷,如各地官府不配合,一率以顾家同谋论处……”
顾绾眼前一黑,咬着牙继续听。
“所以,小人手上那半份房契就没用了,官府直接和萧家交割,崔半城拿着新契约来找小人,小人才知道太白酒楼易主了!小人不服,跟他们理论,结果不但被崔半城手下的人打个半死,姓崔的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份卖身契,小人竟成了崔家的家奴……要不是小人还想再见小姐一面,小人早就不活了!”
“你、你看见萧、萧烈的王令了?”顾绾声音颤的厉害,从心底散出来的寒意激的牙齿咯咯做响。
顾诚点头,“小人亲眼所见,字虽然不是那个混帐亲笔写的,可底下的印却是真的。跟当初盖在他生辰八字上的一模一样,小人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顾绾像木偶似的呆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笑的眼泪横流,还是止不住的大笑。
萧烈!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盗卖我的嫁妆赎罪还不算,还要把我顾家彻底赶尽杀绝,一个活口也不留!
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绾儿!别笑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事以至此,先平静一下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好不好?”西堂月照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神色柔软的安慰她。
顾绾没有躲,她也没力气躲了,脸埋在西堂月照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先是无声的大笑继而是无声的大哭。眼泪把西堂月照的衣襟打湿一大片,灼热与寒意交替出现,西堂月照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他想劝劝顾绾,却又无从劝起。因为这种痛苦根本不是言语能劝慰得了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烈就是覆灭顾家的凶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许久,顾绾突然坐直身子,血红着两眼问顾诚道:“我问你,顾家搜出来的那件龙袍是不是萧烈放的?我父亲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那些所谓的山贼,是不是他手下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