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你别给脸不要脸!”崔半城勃然大怒,挥手就要抽顾绾,手举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猛的摞下手,阴阴的一笑,“你想看契书是不是?行,老子就让你看个明白!去,回家把契书拿来!”
最后一句,崔半城是冲自已的心腹苟三说的,边说边使了个眼色。
苟三会意转头撒腿就跑。
先前提醒顾绾的小老头又低低的对顾绾道:“那条道不是去崔半城家的,是去县衙的。这位娘子要小心了!”
顾绾瞥了他一眼,暗道这人倒是热心,三番两次的提醒她。顾绾冲他笑了笑,点头表示自已知道了。
青桐也听见那老头的话了,小声问西堂月照道:“公子,要不要小人发信号把青柏他们叫来?”
西堂月照微微摆手。
等了足有一柱香的功夫,苟三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把手里捏着的一卷文书交崔半城。
崔半城打开扫了一眼,眼底登时浮出一丝得意。然后一手捏着文书上端一手扯着文书下端,将文书上的字迹展示给顾绾,“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自已看清楚了喽!”
他手里的正是太白酒楼的过户契书,顾绾一眼扫过去瞬间手脚冰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了。
上面的确写的很清楚,太白酒楼的产业包括字号一并转卖给崔半城,然而,让顾绾如遭雷劈不是这句话。字号转卖那一行字明显比别的字小,而且墨迹崭新,显然是新添上去的,这早在她的意料之内,算不了什么。
真正让她觉得剜心刺目的是契书下面出卖一方的那枚腥红印鉴——她顾绾的私印。
原主为了讨好萧烈,在嫁进武成王府的头天晚上,就悄悄的找到萧烈,交投名状似的把这枚私印死活塞给萧烈。萧烈不收她就不肯走。
“从今往后我顾绾的嫁妆随便你处置,我的就是你的!”
“你不收就是不把我当成一家人!”
掏心掏肺的情话,一句比一句蠢。
萧烈烦不胜烦拎着她衣领子把她扔出门外,她非但没生气,反倒美滋滋的,觉得‘烈哥哥收了我的私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一个一家人!
她自以为的坦诚,反倒成了萧烈手中的尖刀,名正言顺剜她的心。
如果是萧家盗卖她的嫁妆,她还可以自欺其人,不一定是萧烈的意思,也许是老王妃或是沐水柔为了帮萧烈脱罪,假冒萧烈的名义偷偷做的,萧烈或许不知道。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有任何幻想。
如果不是萧烈的主意,她的私印怎么会出现在契书上?
顾绾一点点捏紧手指,恨的直哆嗦。
崔半城看见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怕了,奸笑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太白酒楼的牌匾就是老子的,识相掏五百两银子赔偿老子,老子就不跟你们计较,否则,老子就按偷盗的罪名把你们送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