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这丝笑太诡异,江春草惊觉不对,然而……已经晚了!
“什么?那女人不见了?”听完苟三的回禀,陈八斗勃然大怒,“搜!那女人跑不远,前山后山一寸一寸的给我细细搜,抓着活的赏银五百两,找回尸首的赏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贪人!
诺大的八卦谷因为陈八斗这句话瞬间骚动成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山匪们五人一队,漫山遍野的撒出去,看似稀疏散乱,细瞧却像一张织好的大网,前后山都罩在这张大网里,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只活兔子也甭想从这张网里钻出去。
“等会儿都他娘的卖点力气,只要把那娘们抓回来,咱们兄弟可就有好日子过了!”后山腹地,一个带队的疤眼小头目一边拄着腰刀当拐仗歇气儿,一边冲身后几那四个山匪嚷嚷。
“大哥放心,谁跟银子过不去啊!”
几个山匪热血沸腾,纷纷应和。
疤眼满意的点点头,转脸又冲不远处的树丛子大叫,“二哑巴,你他娘的快点儿,拉泡屎拉这么半天,耽误老子的大事儿,老子捏死你!”
话音落了半晌,一个干瘦的山匪从树丛里钻出来,低着头一边跑一边慌里慌张的系裤子。
“真他娘的废物!”疤眼啐了一口,转身骂骂咧咧的道:“真他娘的晦气,弄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傻玩意儿跟咱爷们一队!干活俩不顶一个,回回分钱倒占一足份!”
“可不是,这就是个拖油瓶!回去得想点法子把这光吃不干的杂碎玩意儿换到别的组去。”
几个山匪纷纷跟着骂,说话间山路一拐,落在后头的二哑巴被凸出来的岩壁挡的看不见了。
半天也没看见他跟上来,疤眼回头骂道:“那个蠢货不会失脚摔沟里了吧?”
“不会吧?没听见动静啊!”
“你是不是傻,一个哑巴有啥动静?”
几个人赶紧折回去,果然看见二哑巴的上衣挂在陡峭的沟壁上。
“这他娘的还真掉下去了?”有人惊呼一声,探身往下瞅了瞅,山谷深不见底,没瞧见二哑巴的尸首。
“大哥,这可咋整?这么深没法下去捡尸首啊!”
“捡个屁!你还想给他陪葬是咋的?正好少个人分钱!”
“那上头要是问起来咋办?见死不救可是犯寨规的,咱哥几个都得跟着挨罚。”
“你傻啊,非照实了说?回头就说他不小心摔下去了,咱们兄弟把他救上来之后要送他回寨子看郎中,他怕耽误大当家的正事儿挨罚,说啥不让咱们兄弟送,非自已往回走。道上再出啥意外,咱们可就啥都不知道了!”
“对啊,这么一说,咱们可啥毛病没有!”
“那就这么定了?”
“中,全听大哥的!”
几个人商量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一个干瘦的人影从崖边茂密的野草从里钻出来,不是顾绾是谁?
只是此刻,顾绾身上穿的不是裙袄而是山匪的粗布号衣,脸上全是泥,鼻子眼又被蓬乱的头发遮掩住一大半,矮瘦的身材也跟二哑巴差不多,不贴着脸儿细看还真看不出区别。
也正因为如此,顾绾才能疤眼儿眼皮底下装这么半天二哑巴
。
顾绾回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块染了血的布,缠到自已脑袋上,这下她那张脸更没法看了。收拾利落,顾绾迈步朝八卦谷深处的山匪大寨走。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