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心疼的要命,抬眸颤颤的望着萧烈,安慰的话还未出口,萧烈却冲她柔柔的一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如此温柔如此体贴,好像顾绾才是那个受伤的,好像顾绾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
顾绾怔怔的看着他,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暖意,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个……傻子……
顾绾强忍住眼泪,和王大毛一左一右扶着萧烈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一个穿着青布八卦袍的年轻天师从怪石后走出来,神色怔冲的盯着远去的马车。
许久,他走到巨熊旁,蹲下身从泥污中捡起一朵小小的绢制梅花,慢慢攥进掌心,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差点儿害死她!”旁边一个蒙面男子跳出来怒吼。
年轻天师顿住脚,惨白的面色已恢复如常,“本天师做什么,你无需知道,也没资格质问!”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你敢再伤她一根汗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蒙面男子刷的亮出长剑。
年轻天师像是没看到男子手中的长剑,攥着那枚小小的绢花,飘然而去。
蒙面男子握剑的手背瞬间青筋爆起,这一刻,他是真想杀了眼前这人。
王大毛赶着马车,疯了似的冲进永城直奔韦郎中的医馆,沿途行人都被车上血淋淋的三个人吓坏了。
韦郎中乍见血葫芦似的萧烈,脑子也嗡的一声。
骨头断了好治,血要流没了,那可就完犊子喽!
“你搭把手把人给我放床上,你去烧水再给我准备几卷药布,然后按这个方子出去抓副药回来熬上。”韦郎中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儿,把王大毛和顾绾支使的团团乱转。
说话间,韦郎中已把萧烈身上破碎的袄子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门外看热闹的齐齐倒吸了口凉气,恰巧路过的周师爷也跟着瞪大了绿豆眼。
不过,让周师爷瞪大眼睛的不是萧烈的伤势,而是……萧烈胸前挂着的那枚玉佩,凤凰形状、红色……
周师爷眼珠子转了几转,悄悄从人群里钻出去,买了点酒肉吃食直奔大牢。
牢中,朱大肠早没了往日的威风,缩在牢房墙角的烂草堆里,活活就是条等死的赖皮狗。看见周师爷拎着好酒好肉来看他,二话不说扑上去抢走酒肉就往嘴里塞,噎的直翻白眼也不舍得吐,直着脖子拼命往下咽。
周师爷看的直恶心,等他塞的差不多了,这才叹了口气道:“朱捕头当初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被人害成这样儿,您就不想报仇?不想翻身?”
“怎么报仇?怎么翻身?”朱大肠满嘴是肉,含糊不清的问道。
周师爷呵呵一笑,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末了又道:“事关重大,端的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朱大肠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一拍大腿。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