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去和刘强告别,可齐酒鬼没让我去,说是没有必要,只是简单出趟门,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镇上交通不方便,没有公交,仅有的一趟客车也只到镇上,通不到我们村。
想要离开,只能是先去镇上,再买票坐车。
村里倒是有几户人家有三轮摩托。可他们识我如扫把星,躲都来不及,不可能载我们去镇上,只能走着去。
坐车买票也要花钱,齐酒鬼这家伙一分没有。我只好花钱买了票。
上车后,他很自觉地坐到最后面,毕竟身上脏兮兮的,没有人愿意和他挨着,而他到最后面,也免得看人白眼。
我倒不嫌弃,和他坐一块。
"齐师傅,你们憋宝人能寻那些稀奇古怪的宝,应该能卖很多钱的吧?"
他满不在意的点头:"随便一件宝,都能卖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几十万、上百万。对我来说没有观念,完全就是天文数字。
"你也很有钱咯?"
他两手一摊,苦着脸回道:"我没钱,要是有钱的话,我还不找两个女人,盖间大房子,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我自是不信的。
"嘿嘿,你别害怕,我不贪图你的钱,就是好奇问问。"
他道:"我说的是真的。"
车子也已经开动了。车上的人不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镇里的庄户人家。他们平日没受过什么教育,在车上就和自己家里一样,各自大声说话,谈天论地,很是嘈杂。
我有一句没一句和齐酒鬼聊天。
"你没卖过宝?"
"卖过。"
"那为什么没钱?"
"卖了的时候有钱,不过都用来喝酒了,大几千元的酒呢,真是好喝呀,再买上上好牛羊肉酒肴,一晚上喝十瓶都不够呢。喝几天钱就没了,也就穷了呗。"
我气的直咬牙。
虽不是我的钱,可是听着被这样糟蹋了,心里也很不舒服。
齐酒鬼又说了句:"我还告诉你,这能用钱买宝的人,往往没那么大的福运拥有,说不定还会成了祸害,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让那些普通人用钱来买我的宝,害了他们不说也糟践了东西。"
车子行了两个小时。从镇上来到了城里。
我来城里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毕竟爹娘不在,只有奶奶一个老人家,她能带我来做什么?
城市的繁华,让我眼花缭乱。
高楼大厦、汽车商店。到时候都是吸引人的玩意儿,和农村镇上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就像不在一个世界里。
我本来是穿出了最好的衣服,可和城里人的打扮相比,依旧让我有些抬不起头。
齐酒鬼比我穿着的还要脏乱。却没有半点尴尬,仰头挺胸,看得路上不少人直喊他"犀利哥"。
跟着他过了马路,穿过了几条街巷,来到了一处老城区。
那里应该是没有被开发的。道路很窄,也没有修,楼也是三层的,看着破破烂烂的,里面住的也都是些老头老婆。
几家商铺,也都是小作坊,馒头铺、小商超之类的卖必需品的。
在这种环境下,没有外面的喧嚣繁华,倒是让我稍稍放松了一点。
我们来到了一个修车铺子。
这修车铺子规模不大,也就能修个自行车、摩托车啥的,也不是那种能美容、没喷漆的车行,就是普通人家混口饭吃的营生。
不用我问,齐酒鬼自己告诉了我。
"这铺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咱们在这里住两天,顺便准备点东西,之后再去那个水窟洞。"
如今出了门,我的一切都只能听他的。
"嗯啊,好。"
齐酒鬼没说什么,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吴老鼠,吴老鼠,我回来了!"
吴老鼠,想来应该是修车铺的主人。
听名字以为肯定是个比较小,有些猥琐的人,要不然还能起个这种外号。
可,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连衣裙,大卷发,打扮阳气的美女。
手里还拿着钳子,沾了一些黑乎乎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