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机器,那我为什么就是女人?”语轻默默地摆正了坐姿,开始准备接受自家总裁大人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褒奖,“是不是因为我比较活泼鲜活,或者温柔贤惠……”
“因为你不讲道理,还喜欢骂我。”可是向来不走寻常路的墨轩钧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以偿,“我喜欢你骂我,砸我的东西,抡着石头边追边砸我的车。对了,第一次被你砸坏的那辆车,现在还在车库里,我专门建了一个玻璃隔间用来放它,等你下次回家我带你去车库看。”
语轻甚至有一瞬间开始怀疑墨轩钧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死过一次之后再突然穿越回来的,不然他们两个明明生活在同一个时空里,为什么彼此叙述的恋爱线却一点儿也合不上呢。在语轻所经历的这个版本里,她在被墨轩钧强押着去领结婚证之前,从头到尾就没有见过这个混蛋。墨轩钧这个人就像是突然从天上降下来的一样,带着不可违逆的霸道和嚣张,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把她原本不尽人意,但勉强也算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但在自家总裁大人口述的版本里,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简直就是一部翻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无脑傻白甜高甜爽文。
自己抡着石头砸墨大总裁的车,对方不仅不生气,反而把那辆被砸坏的车像古董一样特意建了个隔间保存起来;自己每次去喂流浪猫的时候经过总裁大人违章胡乱停车的位置,都要及时行使自己身为良好市民的监督执法责任打电话跟交警叔叔举报,结果这货不仅不怀恨在心,反而继续每天提前下班,卡好了时间点把车停在那儿边看自己喂猫,边等自己举报;最让人震惊的是,语轻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初到他办公室里大吵大闹砸东西的时候,墨轩钧脸色明明怪异得紧,怎么现在却又能昧着良心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砸我东西”这种话来,难道当初他那怪异的神色不是发怒,而是激动,窃喜?
语轻用手扶着额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老公,你这都是些什么爱好啊?怕不是个抖m。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争辩一句,人家什么时候砸你的车了,我顶多也就跟交警举报过你乱停车。”
“很多年前了,有一次我心情不是太好,再加上前面开车的是女司机,一直一动不动,堵得我火大。”墨轩钧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语轻,眼神里的精光像极了一张无形的网,“所以按了两下喇叭,结果把你手里的雪糕给吓掉了。”
剩下的话都不用说了,因为语轻突然涨红的脸色和开始变得毫无底气,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瞬间被唤醒的记忆:“那辆车,是……是你?”
总裁大人对此的回应只有淡淡一个字,冷漠如冰,不带任何情愫:“嗯。”
原本还乖乖坐在他身边,习惯性用头蹭老公手臂撒娇卖萌的语轻呆若木鸡的立坐了差不多一分钟,然后突然脸色一变,像融化的水滴一样软绵绵的从真皮座椅上滑落了下去,双腿屈膝,双手抱着脑袋,在座椅底下缩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圆团。
丢人,太丢人了,那简直是自己一生堪称最泼妇,最蛮不讲理的黑暗时刻。
这种黑历史要是被不认识的人看去倒也罢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墨轩钧。
这家伙不是常年只开沃尔沃吗?那辆车明明比沃尔沃贵多了好伐。要不是对方的车太贵,自己被吓掉的那只进口网红雪糕又是在食堂辛辛苦苦刷了一星期盘子才凑出来的,她也不至于会被这巨大的贫富差距刺激到失控提着石头追着人家的车砸呀!
“好啦。”墨轩钧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嘲笑语轻的意思,只是碰巧在此刻面部神经突然抽了风,有些不太受大脑控制,所以嘴角不自觉的就往上扬了起来,“所以你之后砸我的办公室,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这个脾气。”
“开门,我要下车!”语轻感觉如果继续在这个狭小而又封闭的空间里待着,自己可能会羞愧到当场自焚,天啦噜,墨轩钧这个死变tai到底已经在暗处悄悄观察过自己多久了?自己又到底在完全不了解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砸过他多少件东西?
总裁大人伸手在座位底下捞了一把,成功捞住了语轻肉嘟嘟的胳膊,然后手腕一使劲,重新把人扯回了座位上:“砸自己老公的东西,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从小就被家族教导,要善于管理情绪,喜怒不能形于色,有不愤也得憋着,不能有任何发泄口。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却越活越像父辈手里的提线木偶。所以我打从心眼儿里讨厌自己这副样子,连带着也讨厌所有跟我一样活得像台机器的人。”
语轻一脸懵逼:她老公这是在变相的表白吗?
语轻咽了口唾沫:“所以,你就喜欢我这副泼妇样子?喜欢我天天骂你,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