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听了也不动怒。
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少林寺先前不也收留过许多放下屠刀的大奸大恶之人么,我徒媳的恶行比起你们收留过的那些恶人可是远远不如,难道这种事只许你们少林做得,难道就不许我武当做么?”
说到最后,张真人的语气已然发冷。
“这……”
少林三位神僧被张三丰的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们知晓这老道说的句句属实。
他们少林收留那些放下屠刀,诚心悔过的大恶之人不止一次,这种事总不能他们少林可以做,人家武当就不能做吧?
如果他敢说出这事是他们少林的特权,那恐怕他们今天也很那全斤全量的走下武当山。
到了此时,面对着张三丰天下第一的实力,空闻只能是暂时压下这口气,他吸了一大口气,冷冷的看了一旁的殷素素一眼,冷哼道:“那这件事就暂且揭过,不过我师兄空见禅师之仇,可不能不报!”
“空见大师?”
张三丰听了这个名字,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钦佩之色,点了点头:“空见大师的确是一位难得的高僧,他当年仙逝,我听闻了也甚为遗憾。”
空闻听了张三丰的话也只是冷笑,他转眼看向张翠山,厉声问道:“张翠山,空见禅师乃是死在金毛狮王谢逊的手里,你可知此事?”
张翠山闻言面色微变,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此时的心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知道此事。”
“那就好!”
空闻冷笑了一声,他转头看向张三丰,沉声说道:“张真人,只要张翠山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那我们立即就会下山而去,龙门镖局之仇,我们少林自此之后,也绝口不提!”
听闻空闻此言。
在场的武林群豪也立刻出言附和。
“对,说出谢逊那恶贼的下落,咱们立即就下山而去!”
“谢逊杀我全家,我定要找他报仇雪恨!”
“我崆峒派的七伤拳谱便是谢逊偷走的,他偷学我崆峒派武功,我崆峒派自然不能容他!”
“我儿子……”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数百上千人,异口同声,都要张翠山说出谢逊的下落。
“也好。”
张三丰心中细细一想,虽然他之前出言威胁,让少林把龙门镖局灭门之事暂且揭过了,但总归没有他们亲口承诺这件事一笔勾销来的好,况且谢逊此人残忍嗜杀,恶贯满盈,早已是武林公敌,他听到只是让自己弟子说出谢逊的下落,想来也无关紧要,便一口替张翠山答应了下来。
“师傅!”
谁知道张翠山却是猛然跪倒在自己师傅面前,他含泪说道:“徒儿跟金毛狮王有八拜之交,在十年之前便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徒弟不敢欺瞒师傅,弟子确实知晓,但您从小便教我咱们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我义兄哪怕是有千般过错,万般罪责,他也是我义兄,我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但我义兄的下落,我是决计不能吐露的!”
“什么!”
张三丰一听自己弟子的话,心里陡然一惊。
今日张翠山刚刚回山,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与谢逊的关系,但他方才分明已经了答应了在场的诸位武林同道,他乃是武当派掌门,一代宗师,哪里还能反悔。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弟子是断然不敢欺瞒于他的,他说不会说,那便是决计不会说了。
一时之间,张三丰面露难色,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在角落当中,苏信默默看着这处逼宫大戏,虽然跟原著在过程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比如说在自己的提点之下,殷天正派了自己儿子来代表天鹰教给殷素素站台,以跟着少林鱼死网破之势,让少林有了顾忌,不敢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但最终的走向,还是走向了谢逊下落这个对张翠山来说无解的难题。
其实在苏信看来,要解决这个难题也十分简单,既然道理说不过了,那就不要跟他们说道理了么,张三丰只需要用他天下无敌的武功把这些来上山跟他讲道理的人全都打下山去,这件事也就了了。
但偏偏张三丰明明有着一人破局的能力,却始终不愿走出这彻底撕破脸皮的一步。
他还是太顾及武当山的声誉了。
还是太慈悲了一点。
这真的是那个中年时提着一把真武剑扫荡群邪的张三丰么?
如果还让这段故事走向原著那个结局,自然不是苏信想要看到的。
“该我这个主角上场了。”
苏信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大殿上一声一声的逼问着张翠山谢逊下落的武林群雄,笑了一笑。
“你们逼问金毛狮王的下落,想要谋夺明教法王手中的宝刀,不知道有没有问过我们明教的意见?”
苏信一只手摸着腰间的那柄圆如弯月的魔刀,一边说着,一边徐步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身上不断散发出的那股无比锋锐的气势,让周围的众人不由自主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苏信!”
见到苏信现身,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