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放宽心,叶大人虽是称不得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他要留你下来,你且耐心些。”
“还是再等等吧,我想叶惊阑来得很快。而且你们带着我这个累赘,遇上事儿可不好应对。”司马无恨无奈地耸耸肩,他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被这些年轻一辈不费吹灰之力便钳制住了,他不由得感慨着后生可畏。
云岫转念一想,司马无恨说得不错。
“云岫受教了。”她一心想着走在前面早日见着樱之,顺便摆脱叶惊阑,还未细想带着这几人也是一种麻烦。
他们都是叶惊阑的人,肯定是不服她的管束。其次他们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还要考虑到司马无恨的生命安危,很难两头兼顾。叶惊阑到时得一人在后面应付其余琐事,还不如一同前行,多一个人就是多了一份照应。
“此间事了,希望与叶大人一战。”司马无恨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偷袭是为他所不齿的事,他要正大光明地战胜他们。
普通人的伤亡不足以平息心中怒火,让他一雪前耻。他要直接用叶惊阑的血将自己的剑身洗净。
孟章背上的刀忽的一声闷响。
“此间事了,希望与前辈一战。”
司马无恨仰天大笑,笑过之后,正儿八经地看向孟章,而后严肃地说道:“多年未有人敢挑战老夫,你这使九环大刀的人,且报上名来。”
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他总结出了生存之道,万万不可小觑无名之辈,方才这人刀刀见血,招招夺命,一套刀法得心应手,他可是牢记在心间。
“盛京,叶府,孟章。”孟章左掌右拳拢屈,两臂屈圆。
这是一种江湖礼节,表达了天下武林是一家,以武会友,虚心求教。
“叶府的孟章……”司马无恨念念叨叨,“你们可是有四人?”
“正是。”
“曾和陵光有一面之缘。”
“幸会。”
“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陵光的大哥。”司马无恨敛起笑意,同样抱拳回礼,“我很期待与你会上一会。”
孟章一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晚生的荣幸。”
日头快沉落地平线。
蒙络望着来时的路,那个人的身影久久不出现,她很是不耐烦。
她抓过自己的小包袱,跳上拦路巨石,大声说道:“你们还是在这里等大人吧,我先走。”
孟章听得这话,启口说道:“蒙络不可先去,留下与我一道走。”
金不换附和地应着声。
云岫也认为蒙络年纪尚小,许多事不能考虑周全,且前路漫漫,无人知晓究竟会发生何事,而且等在云殊城里的人出尔反尔,这一路上的艰险适才拉开帷幕。
“偏不!”蒙络一跺脚,跳下巨石,钻过那一条窄小的缝隙。
孟章本想随蒙络一起走,想到司马无恨还是个令人棘手的问题,他顿住了脚。
金不换拱拱手,追了过去,“蒙络在,我在。”
平日里和蒙歌一样没个正形的金不换现在一本正经地承诺着他们,倒让孟章有些不习惯。
云岫知道蒙络是想赶在之前换下樱之,以免她左右为难。
这丫头……
慧极必伤。
世态炎凉,她那颗剔透玲珑心是难能可贵的宝贝。云岫不禁有了些心疼。
风吹散了那句远远传来的“我不喜欢她。”
蒙歌挂在高枝上神色黯然,其实他早就追上来了,只是躲在暗处观察着这几个人罢了。
喜欢与否又有何妨?
云岫又听不见她的抱怨,再者,叶惊阑根本不会参考她的意见。
连不喜欢的缘由都说不上个一是一,二是二,还要别人自行揣测?
他望着蒙络小小的背影,这是她的选择,作为兄长的他早就知道她会这么一头扎进去,可是既然她想要做,那么他就应该无条件地支持。
待隔了老远,他抬腿想要追去。
一线传音,入耳。
是叶惊阑的声音。
“择最平顺之路而行,保护好蒙络,在我进城前不可轻举妄动。”
蒙歌跃下高枝,在石缝里穿行。
叶惊阑不赞同蒙络换樱之这事。蒙歌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些事儿摸得门儿清。
当叶惊阑牵着栗色大马打着呵欠走来。
黄昏之色已然沉沉入夜。
“原来都这么晚了?”
许是他在马上睡了一觉,睡过之后才想起自己要去往云殊城,紧赶慢赶地跑来。云岫如是想着。
没人知晓叶惊阑这么长的时间究竟在做什么,总之他在这时候到,不可再往前赶路。
晚来风急,贼人四起,要想留得命长,还是好好地睡上一觉,天亮后再启程。
孟章寻了一些柴火,点着了。
在马车上翻翻,蒙歌今晨准备的大猪蹄还在车舆里挂着。
叶惊阑将猪蹄架在火上烤。
“你们可知有个关于猪蹄的说法?”司马无恨卖着关子,眼珠子却像是定在了猪蹄上。
叶惊阑翻了个面儿,再用匕首划破烤到发脆的皮,洒上他随身带的瓶儿里的调料。
香味四溢。
“你且说来听听。”叶惊阑很是平静地说道,剜一小块油光满满的肉试了试味儿。
司马无恨没兜住他的笑,等了一会儿,他清清喉咙,“男子是不可食猪蹄的。”
“为何?”他还没听过这么个说法。
孟章坐得远远的,听到司马无恨的话也转过头来。
云岫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猪蹄,关于男儿家的事,她听与不听都无关紧要。
“尤其是快要成婚或是已婚的男子,万万不可食猪蹄。”司马无恨夺过叶惊阑手中一块大猪蹄子,“据说对丈母娘不利,吃了这猪蹄子就等同于咒丈母娘死。我这孤家寡人无惧无畏,叶大人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