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樱之略带疑惑地唤道,她眼瞅这这两个姑娘家“耳鬓厮磨”的情形,总感觉哪里怪异,“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坐以待毙是最愚蠢的办法,先下手为强可能是不行了,能尽量占据先机就足够了。
“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这些姑娘们去了何地,做了什么。”云岫正色道,她拉起樱之的小手,借此别开了身边这男扮女装的妖精。
“我只当你是害羞了。”叶惊阑在云岫身后悠悠地说道。
云岫转过头,一拉眼睑,吐出丁香小舌,“你奈我何!”
“噗!”蒙歌终是没兜住自己忍了这么久的情绪,甫一爆发就是大水冲垮了龙王庙,硕大几滴口水正对叶惊阑的后背喷出。
他一惊,怎么能往自己主子身上喷唾沫星子!
“啪”,躲过一劫的叶惊阑大掌下来,蒙歌被拍得晕头转向,今晚的星星好多,好亮,好刺眼,哥哥……哥哥好喜欢,呸,不对,是哥哥好昏。
叶惊阑理理衣襟,他掂量了下,他该庆幸自己是处在民风剽悍的地方,否则他这种不爱束衣襟的放荡“女子”,是会被捉住浸猪笼的。他又仔细想想,这可是私刑啊,不被国法承认的私刑,谁敢拉他去浸猪笼?
“爷。”蒙歌清醒了些。他在感念主子没使大力,留他一条小命。
果然不能胡来,说起来,他蛮怀念在凌城的那段日子,有肉吃有酒喝,可以肆无忌惮地伙同蒙络撒泼耍赖,故意不让云岫和自家主子独处……可现在叶惊阑不再是游历江湖的栈渡,他也不再是栈渡公子的无良仆从。叶惊阑是女帝亲封的大理寺卿大人,他是领了腰牌的御前带刀侍卫,叶大人的卫队长。
皇命在身,要分清主次,也许过段时间,那个随意同他逗乐的栈渡公子又回来了?蒙歌如是想着。毕竟哥哥是一个喜爱自由的无良仆从啊。为什么叫无良?这压根没得解释。
“歌儿……”
蒙歌一个激灵,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
听得这一声带着怨念的呼唤,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可不就是在喜乐街上那个最漂亮的老板娘林霏常用的腔调吗!完了完了,这么隐蔽的事都被爷给发现了,他的脸可怎么放啊。
“你再不走,就留在这里喂蚊子吧。”
云岫携着樱之走在最前面,在蒙歌发愣的这一段时间里,只能隐约看见一大一小俩背影。叶惊阑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
蒙歌赶紧追了上去。
“蒙歌,你可知道潜族?”
叶惊阑待蒙歌追上后随口一问。
“一点点。”蒙歌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粒米大小的一点点。
“那用你不大好使的脑子想想,狗爷留下潜族人是为了什么?”
蒙歌自动忽略了“不大好使”这个修饰词。
他略加思索,答道:“为了称霸海域。”
“然后呢?”
“当海霸!”
“……”
叶惊阑意味深长地看了蒙歌一眼,看样子,狗爷是算准了这等猪脑子会这般想,所以毫不在意地在岛上圈养潜族人,还有樱之。
这样想来,狗爷设的局可不小。
潜族人,与索罗族人相似,自称海底潜鲨神的后裔。
至于这个潜鲨神是个什么,叶惊阑至今不知。他们虽是古老的民族,依海而生,行事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叶惊阑只是碰巧在先帝的藏书阁里看过一篇记载,对这个特立独行的民族有了一点认识。这一点认识,仅限于他们天生皮肤会比常人更滑溜,他们的战场在大海,一入海就化鱼,可以潜入深海……
当年叶惊阑同先帝讨论过是否要收服这鱼人族,以便训成一支奇兵,应对不时之需。可先帝年事已高,性子也温吞许多,不愿再征战四方,便不打这个民族的主意了。
如今提及潜族,叶惊阑对自己当时的放弃有了些微悔意。若是在那时候就将这些鱼人收入囊中,就轮不到狗爷利用他们兴风作浪,更是免去了自己这些糟心事儿。
他们就快走回狗爷的大院。
影影绰绰的围在院子外边的应该是那群神志不清的姑娘。
一直走在前边的两个女子及时驻足。
云岫捂住樱之想要叫出声的嘴,迅速隐匿身形。
张皇失措的樱之瞪大了双眼,她看见吹响铜制号角的人,正是她的阿姊——晋南笙。
晋南笙神态自若地拿着号角走在呆滞的人群中。
宋鸣跟在她的身后点人头数,这群年纪不一的姑娘站成一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哎,早先死了俩,旺天才咬死了仨,还有四人不知所踪!”宋鸣从左至右,而后从右至左数了两遍。
晋南笙不以为意地说道:“四人能翻起什么风浪。”
“南笙姑娘带过来的蓝姑也不在这里边。”
“你怎得把她算上了!”
宋鸣挠挠头,略带尴尬地答道:“不算不算,那还有仨呢,爷专门备了小院的知芜姑娘,还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农家女,脸上粉涂得很厚实的女子。”
叶知芜自然不用说是谁了。
五大三粗的农家女是和叶惊阑一道的妖人。
脸上脂粉很厚的应该就是指现在还躺在湖边半死不活的那个姑娘。
云岫暗自合计着。
眼下的情况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捂在樱之嘴上的手淌过暖暖的水珠子。
云岫低头一瞧,这丫头竟然哭了。
她稍松一些劲,樱之是个机灵的小姑娘,明白不能张嘴叫喊,以唇语告诉云岫:阿姊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