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样的痛楚面前……人类的意志力没有存在的资格。
事实上，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去死。
仿佛只有死才能从这样的苦痛炼狱中解脱。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苍听到了他心中的呐喊，就在这一刻，他精神世界中的压力全部消失无踪。
忽然从剧烈痛苦中解放出来，他的眼前一片茫然，思绪一片空白，甚至无法做到立刻站起身来。
男人叹了口气：“要不是还得问你问题，你应该就这么死去。”
他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观察着地上的少年痛苦挣扎，嘶吼嚎叫，眼中不但没有半分怜悯，反而有些满意。
他看着时越淡淡说道：“韩行夜，是我韩风的儿子，也是我的徒弟。”
时越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无力地笑笑，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果然……都是只敢站在弱小对手面前的废物。”
韩风一脚踏在他的颈间，用力碾了几下，漠然说道：“你的嘴果然很贱。”
时越却没有再次露出痛苦神情，这样的疼痛比起刚才简直就相当于被蚊子咬了一般。他看着韩风，极为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废物……只配听我这么说话。”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时越眼中炽热沸腾的杀意，有些玩味地说：“只可惜你算错了，以为我上来就会跟你谈些什么？或者是会给你一丝一毫生还的机会？招惹我太虚殿的下场……唯有千刀万剐！”
他蹲伏下来，看着时越满是淤泥和血痕的脸，眼神中满是冷酷的意味：“你应该也清楚，你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只有一个。”
“迟暮归，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我只问一遍，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时越看着他，露出了个难看至极的微笑，没有说话。
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些如海如潮般的神识再度如同泄洪一样瞬间进入了时越的脑海。
但这一次并非折磨，而是韩风要直接从他的神识世界读取记忆。
先前之所以没有用这种方法，是因为只要时越还有一丝一毫抵抗的毅力，那么他的神识再强也无法看到半点信息，只能直接将时越杀死。
如今他已然用神识折磨了对方许久，认为已经将时越的意志力消磨殆尽，这才使用了这种方法。
不出他所料，这次探入对方神识世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韩风的全部心神立刻沉浸在了翻找那些记忆中，没有注意到时越的眼神。
那些痛苦依然充盈着时越的脑海，使得他死死咬着牙关，齿间甚至渗出血来。
但他的眼神却十分平静。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看着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