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卿急促地喘着气,死里逃生却是丝毫没有缓和那种恐惧,被对面那人盯着,就如同被一只毒蛇注目,震慑地动弹不得,全身冰冷。
“你……你要什么?”江暮卿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思绪杂乱如麻,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付家得灵境庇护,家传有秘术九生,得之则改换天地,九生之法分三,一为信,二为书,三作引,这信物就在你身上,你当真不知?”
“荒谬。”江暮卿听他问着,却也知道就算她一点儿也不知情,对面这人也不会放过她,于是干脆不要命地顶了一句。
改换天地,这种东西怎会存于世间?又怎会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所拥有的。
简直荒谬。
“荒谬与否,不过信与不信,我信,便不荒谬。”
“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带我走,也是徒劳。”江暮卿长舒一口气,道。
“何以见得?”他理了理衣袖,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我不过只是才回家中,而回去之后,爹娘未曾给过我任何东西,你觊觎的所谓信物,我一个失忆的人,可是守不了三年的。”
言外之意,哪怕是一直在她身上,也是早有与他一样怀着不轨心思的人拿了去,断然不会在他手中。
“我不听你诡辩,带你回去过后,主公自有分晓。”
他说着,便伸过手要来抓,江暮卿被那狰狞的脸吓得面容失色,却只听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近在眼前的人嘶了一声,便一瞬退后十步以外。
“我的人,岂是你能动的?”这一句话中带着威压,生生让对面的人连连退步。
“沈竟初,你给我等着。”那人咬牙恨恨地说了一句,隐在一片暗色之中,转眼没了踪影。
江暮卿只觉腿脚一软,而后便被人搂进怀里。
“以后夜里不可出门。”
江暮卿正是要说句谢谢,便被沈竟初抢了话去,“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去吟欢楼便可。”
他轻应一声,打横将她抱起。
及至快到吟欢楼的地方,人也是渐渐多了起来,沈竟初将她放下,退一步到了隐蔽之地。
“今日之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无中生有罢了。若有什么事,你知道要如何找我。”
江暮卿甚至没来得及道谢,他便是没了踪影。
那玉佩刚好握入手中,像是为了送她而特制的一般合适,江暮卿看了一会儿,才将它小心妥善地收好。
她是一直带在身上的。
覆城繁盛,每一日不到子时,市集中的行人便是不会比白天少,也正是如此,边儿上开铺子的人若无急事要回去,是断然不会关门的。
江暮卿望着身边的人或是三两成群或是独来独往,在街上或急或缓或作停留,商贩的吆喝声装点着宁静的夜晚,小阁楼层层叠叠,明亮的灯光照着那一片,将皎白的月光也比了下去。
她仰望着,忽而便是生出了孤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