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小看这双手,它不光举得起剑,还能抚琴作画,有时我甚至在想,在这战场上究竟是我的脑袋重要,还是我这一双手重要。”
话说到这般就有些过了,江暮卿眼中有几分一言难尽,口中则说道:“合着这脑袋上一副厚实的皮囊就不重要了?”
明明说他是厚脸皮,他却偏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那你觉得,我这皮相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脸凑了过来,细看之下确实没一点寒碜,江暮卿却十分嫌弃的推了回去。
“盒子打开了吗?就在这儿玩嘴上功夫,还不赶紧。”说着害怕那双手给推了回去。
顾谨之撇了撇嘴,还有几分委屈,只是一边研究着手中盒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既说自己足够谨慎,那为何又将此事告知于我?”
江暮卿眼睛紧盯着他手中的动作,生怕自己落下了一步,也回的随意。
“我相信你,纵使今日是旁人在,除却我娘和妹妹,我也不会拿出来。可因为是表哥,所以不同。”
可因为是你,所以不同。
顾谨之品出其中的味道,手里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顿,江暮卿也因此抬起眼来,带着几分询问的目光。
“可有哪里不对?”思绪还停留在那盒子上头,江暮卿直接就问了一句。
顾谨之却不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她:“就这么信我?”
“信啊,”江暮卿把话说的理所应当,“咱们认识时间虽短,可我若想相信一个人,就不必在意那颇多。”
顾谨之只觉得心中一热,有什么情绪堵在胸口呼之欲出,却又化作点点复杂消散而去。
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你如此信任,就不怕哪一日我背叛了你,会将你置于狼狈之境?”顾谨之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没让自己那发颤用力的手指去毁坏那木盒,而是紧紧地掐住自己的手掌。
“你不会,”江暮卿回的得没有半点犹豫,“我信你不会。但我信的不全是你,而更多的是我自己。”
江暮卿不能说前世,自然也就无法解释那几乎盲目的信任,可对于旁的,她从不掩饰。
而在她坚定的眼眸之中看见自己,顾谨之突然就觉得喉间干涩,有诸多的情绪想要喷薄而出,好半晌再开口之时似乎都带了几分沙哑。
“此番既然有空,我带你回一趟江陵,去见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