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沧使臣刚刚来大祁的时候,江暮卿就去过宫宴,而那日回来之时顾氏曾给过她一个方形的小盒。
那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她暂时还没有摸清楚,只知晓顾氏似乎在给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并放了进去,说自己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给她看看究竟有何玄机。
顾氏出自于小家,所习无非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不懂那些机关,所以就算她给了江暮卿带出来,后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不过此时郑庭瑶提起,她又突觉此物或许真和那所谓的军队有关。
难道父亲生前真的留下过这么一支军队,只是并未与旁人提起?
心中存着这么件事儿,江暮卿一时之间也就沉默了下来,而顾谨之还在庞宇她生着闷气,只是压根没人知道罢了。
两人如今暂住赞一家客栈之中,行李一类由楼宴生看着,倒也不必担心会不会有所遗漏。
于是江暮卿刚一回来就直接进了自己屋里,也没记得跟谁打声招呼。
“大哥怎么是这般脸色?”楼宴生把他的神情都纳入眼中,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然而顾谨之却只是冷冷瞧了他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到楼上那个屋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怨念。
楼宴生虽是个迟钝的人,可有时候也有点眼力见儿,再加上顾谨之那神情之中自然流露出的情绪太过明显,此时他也就猜测道:“与江姑娘闹脾气了?”
听得此言,顾谨之又冷冷将他一扫,随后就听楼宴生干笑两声赶紧改了口。
“那就是江姑娘与大哥闹脾气了?”
“不明白就别瞎猜,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云楼将要上任的国君。”
楼宴生对此却显得颇不在意,摆了摆手就说道:“打回去就是了,哪里要考虑那么多?大哥若是懒得去,我替你上。”
说完就又打回了之前的话题,凑近了问道:“究竟出了何事?怎么瞧她回来都不怎么搭理你的模样?”
楼宴生还以为是自家大哥惹了她生气,所以江暮卿才会一进来就直上二楼,然而这一句就正好戳在了顾谨之的痛脚上,让他登时咬牙切齿。
“宋临有什么好?衣冠禽兽一个,怎么就值得她惦念不忘了?”
虽不知晓方才二人在郑庭瑶面前的一番话,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顾谨之根本就是在吃味儿,是以楼宴生面色稍稍有些古怪,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大哥与他比做甚?你不是一贯瞧不上他吗?”
“我自是瞧不上他,可有人却把他视若珍宝。”
被这话中的意思酸倒了牙,楼宴生目光带了几分一言难尽,心想果然陷入情爱中的男女都被迷了心窍。
可面上他却也不能把嫌弃显露太出,只能是试探着回道:“大哥莫不是对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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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顾谨之就微微愣了起来,随后摆了摆手,“休要胡言,我与她才认识几日?何况她年岁还小呢,我总不能是对她一见倾心。”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连顾谨之自己都被说服,楼宴生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两人不过刚刚说完,就见到江暮卿风风火火地出来,一路下了台阶,直跑到了他面前来。
“表哥随我上去。”话音刚罗,她抓住了顾谨之的袖子,若不是后者反应快赶紧跟了上去,只怕衣裳都能给她扯下来。
顾谨之虽奇怪她为何有如此举动,可因为心中还有几分气的缘故,就微微蹙眉正色问道:“出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惊慌?”
“我想起来有一样东西,对待你去看看。”
江暮卿一路上头也没回,就拉着顾谨之匆匆忙忙上来二楼,而楼宴生则被晾在了一楼大堂里,抓着掌柜桌上的瓜子,饶有兴致地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