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江厉猛地站起身来,浑身甚至因为气愤微微发抖,“江家不是你的工具,由着你去毁灭。”
“怎么,照祖父这意思,是只想拿好处却不愿承担坏的可能?”江暮卿嗤笑了一声,“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那你就滚出江家,这所谓的好处,江家不要也罢!”
“外祖父又何必这么激动呢?”挺直的腰背微微放松,江颇有几分懒散,“江家与我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又何必现在才开始撇清关系?何况祖父难道认为,这层血缘的关系说撇清就能撇清?”
她说着眸中渐冷,自入江家,江暮卿还是第一次提起了江崇安与江明礼获罪之后江家所为。
“我父兄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祖父以为不认他们,就能够逃过同罪?狗皇帝可没有那么好的心,之所以没有牵连江家,那根本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理亏。可如果我身为‘罪臣之女’,却还要做谋反的事情,祖父觉得皇帝会如何抉择?”
“是继续拿我父亲生前的功劳与我功过相抵,还是干脆在震怒之下株连九族?祖父好好想想其实就能得到答案。”
一番话如此说下来,江厉甚至已经气得脸色涨红,看起来像是过不了多久就能撅过去。江暮卿到底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死,此时也就压下了满腔的怒火,最后化作一句仍然不客气的总结。
“希望祖父记住,如今并不是我的性命掌握在江家手中,而是江氏一族的性命,都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间。”
言外之意,就是江厉哪怕这一次不接她回来,她的所作所为也能影响到江家。
话都已经说的十分明白,江厉又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此时指着他的手都颤抖起来。
“江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面对这句毫不留情的怒骂,江暮卿却没有丝毫的动容,“江家如何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这句话,祖父当初应当也跟我父亲说过吧。”
江厉未言,除却心中恼火更甚,却也想起了当初自己骂江崇安那句话。
“江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一模一样的话,即使已经隔了十几二十年,江厉似乎也就只能骂出来这么一句,从某一层面上来看似乎也是一种悲哀。
“祖父说我父亲是孽障,这么些年不也是享受着他给家中带来的好处,甚至是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如今也骂我是个孽障,估计是想好了也要接受我的馈赠。”
江暮卿微微冷笑,随后丢下一句话,漠然转身。
“我与我父亲一样,不求江家能给我什么帮助,或者是有愧疚及感恩之心。我要的只是江家足够听话,乖乖去受着那些好处,别想逆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