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覆盖下来。
黎禹辰帮她盖好了被子,关上房门,轻轻来到了尹奶奶的房间。
虽说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尹奶奶却还是能够察觉到那么一丝动静,深深凹陷下去的双眼看着眼前挺拔的男子,眼睛里的一丝亮光,像是对生命和世界最后的渴望。
这也许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面相对。
黎禹辰不怎么会跟这种老人相处,尤其在这种境遇下,他没有办法对生命漠视,可是有些东西已经脆弱到挽留不住,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进行一次谈话。
正式的,有目的的,交心之谈。
黎禹辰走到床边,倾身,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我不知道要跟你怎么介绍自己,如果她跟你介绍过,那么就听她的,而如果没有……那么你暂且当我是个普通人。你现在最疼爱、最放不下的那个人,我喜欢,喜欢到恨不得一辈子把她绑在身边陪着,谁都别想碰,但是,她会在意你的想法,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
夜色低沉,他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半空缭绕。
“我会娶她。不论时间的长短,如果你现在想看到,我可以立刻就做给你看……总之,我要定她,就算你不在,我也不允许任何人给她伤害。”
顿了顿,黎禹辰清澈的眸凝视着尹奶奶,轻轻开口:“你……放心吗?”
尹奶奶苍老的眼神里泛着波澜,很激动,手都在颤,胃癌已经将她折磨到瘦骨嶙峋的地步,她尚且听得见他说话,如柴般的手抬起来,极度想说什么似的朝他伸过去,眼里泛起点点的泪光。
黎禹辰了然,伸手和她相握。
很奇特的感觉,脆弱到极点的生命,仿佛一捏就碎,他看她的表情,颧骨深深凹陷下去的脸表情很扭曲,可他仿佛知道,那是在笑,她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发不出来。
听不到声音,黎禹辰觉得,他只能猜想。
“等你们回来,我立刻办……可以么?”他口刎清浅,猜测着尹奶奶的意思。
那一具衰老的身躯,瞬间散发出一丝惊喜的亮光,手颤得更加厉害。
黎禹辰静静看了两秒,视线移开,嘴角却轻轻勾起了一抹浅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对方的长辈认可会是这种满足的感觉,酝酿很久,他低低道:“恩……好。”
娶她,留她在身边。此刻如此强烈的念头。
黎禹辰直起身子,想,虽然他完全不想再接触黎家,但是如果是为了那么个笨笨的女孩,他还是情愿,去那边交涉一下的。
五天的时间,的确煎熬了些。
开会的时候,黎禹辰的手机就静静躺在桌子上,哪怕是董事会,只要那手机轻轻地震动,他冷峻的清眸就扫过去,浑身的坚冰就融化,低低说一声“你们继续”然后出门接电话。
余晚依旧代表余氏出席,只是眼睛里沉淀着淡淡的失落和伤。
她很慜感,一下子就能看出黎禹辰的不同。
出了会议室的门,身边就有余家的人跟上来,淡淡汇报着余氏今日的情况,余晚听得心不在焉,最终淡淡交代一句:“上次跟我一起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帮我查查她现在在哪。”
旁边的人想了想,终于想起那个漂亮乖巧的女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