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晞大喊一声。
听见那声大哥,又认出了这把飞雪剑,眼前这奇怪少年一定与自己的义弟有关,眼见李嗣业为护太子招招凶险,便赶忙出声制止。
安崇文剑尖偏了半寸,李嗣业内劲收了五分,两人在空中又一个回合,分别落地。前者退了三步,后者稳如松柏。
“郭公子,你认识他?”
李嗣业见少年收了轻伤,暂时威胁不到太子安全,便赶忙回过身来,望向郭晞。
见太子和李泌二人,以及周遭护卫都看向自己,郭晞偷偷看了一眼太子李玙的表情,见他没有不快,才小声解释道:
“这少年用的宝剑是我义弟安崇文的飞雪剑,而他方才喊了一声大哥,我家中没有弟弟,只有一位义弟而已,所以我猜他应当是我义弟叫来找我的,无意冒犯我们。”
“嗯!”
太子点点头,转过身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轻声道:
“你说,你是谁?”
原地站了十息,安崇文方才稳住翻滚的内力,轻轻吐出一口气。见众人望向自己,安崇文当即咬住牙关,沉声道:
“郭大哥,我是安崇文,此处不便说话,能不能……能不能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什么?”
郭晞露出吃惊的表情,又反复看了几眼,依然是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太子不动声色的环望了一圈四周,虽然人并不多,但刚才的打斗还是吸引到了周围行人的围观,便低声道:
“李将军,看好这个少年,我们换个地方说。”
半个时辰后,嵩山脚下一处小镇,一间客栈外。
若是你仔细观察,会发现客栈周围有不少神情冷峻的人在来来回回的走,有些人是闲逛,有些人实在买东西或者吃饭,但他们的双眼总是在不经意间扫视四周。
客栈二楼,某房间内。
几名护卫守在上房内的外厅,内厅里,太子李玙端坐主席,李泌和郭晞站在两旁,李嗣业则和安崇文并肩站在大家对面。
“说吧,怎么回事儿?”
看不出太子是喜是怒,但他的口气却异常冷漠。
安崇文看向郭晞,见他点了点头,便开口道:
“此次武林大会涉及天大的阴谋,被我无意中发现猫腻,我在山上见到各位后,见大哥对你们无比尊敬,料定各位身份尊崇,顾希望你们能帮我。”
见李玙点点头看向自己,并没有开口,郭晞赶忙接过话来:
“这位是当朝太子,李玙殿下。”
又指向旁边一位继续:
“这位是东宫翰林,通议大夫李泌。至于这一位和你交过手的,是金吾卫大将军李嗣业。”
安崇文本就是名门出生,听到如此多的的大人物也不心慌,而是一一向在场几位行礼,继续道:
“在下安崇文,爷爷是安怀远老将军,见过各位大人。”
四个人分别点点头,表示回礼。
“你发现了什么猫腻?倒是说来听听!”
太子轻声道。
安崇文恭敬的站在太子面前,轻声开始讲述自己到达嵩山之后的大部分所见所闻,包括关于青石的猜测,唯独隐去了自己父亲那一段,而是改口为自己夜逛嵩山无意中发现,便去求助了自己父亲的挚友秦逍,而自己因为无意中被两个人看见了容貌,所以让舒伯母帮他做了易容。
“李泌,若是建造一个这么大的青石板擂台,并且垫高三尺,需要多少石料,多少人工,多少道具?”
李泌闻言,也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独自站在一旁,自顾自的算计了一下,才轻声回道:
“按照武林大会的场地标准,太室山的山路宽度,从零开始修建,起码要五十天左右,若是不用马车,超过七十天。”
太子点点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兴奋,但立刻掩饰下去,仍是不紧不慢道:
“你想怎么查?”
“调查周围三十里城镇的所有工部,吏部的资料,所有向此次武林大会提供过石料,车马以及工人的全部组织相关名单,以及城门的进出登记资料。另外我要的不是一个月内,而是半年内的。”
“哦?为什么要半年内的资料,你可知会让工作量变得多大吗?”
“因为此事非同小可,其中若真有猫腻,绝不是一个月可以准备妥当的。”
太子看向李泌,见他也点了点头,当即站起身来,高兴道:
“好,此事由李嗣业将军出面,给附近的地方官员一点压力。现在是酉时,明日午时之前,把所有要用的资料清查好,必须交到你的手上,否则让他们把请罪的折子直接交过来也行。”
李嗣业听罢,当即跪地,用力答曰: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