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已至。
...............
伴随着刀刃上的血液渐渐干涸,玉藻前嘴中呢喃道:“不砍掉我的头颅吗......”
“你的死亡已成定局,多余的残忍,不需要。”我背对着倒地不起还有一丝气息的玉藻前。
“为什么...明明是几千年中的一段婚姻...我竟会记得...记得那么清楚.........”
“.............”
我无言,陪着玉藻前,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这个凶手能做的只是静静聆听。
“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我希望......”
“.............”
“哼...我在想什么呐......”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吗...不管怎样,我内心的颤抖一刻都不曾停止。
“希望能再见到你...对吧......”
我望着渐渐远去奔赴鬼门关的玉藻前,说出了她最后也没有道出的话语。
我并不知道玉藻前所说的“你”究竟是谁,下总国那么多人,谁才是玉藻前几百年都不曾忘记的丈夫。
我缓缓收起大剑,默默随着人间那一缕微弱的光芒,离开了冥府。
“非常好,总算是不辱新选组的名号。干得漂亮!阿亮。”
重伤的组长勉强着自己,用力拍打着失魂落魄的我。
“感受到【钟声】了吗......”
一旁的王哈桑突然问道。
此时的我心里早已不是滋味,明明胜利了,所有尸鬼已经消灭殆尽,这个时代的日本全国上下都已经侥幸逃过了变成尸鬼的命运......
可是我怎么都感受不到半点喜悦,哪怕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刚才,我斩断了一只狐狸对于曾经世上最后的情思与挂念,我拆散了并且永远隔绝了这一对几世缘分所换来的爱情,除去立场与目的,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或者说,不必要的厮杀......
杀生,并不是一件易事。
“哈桑...你第一次挥动刀刃时...是什么感受?”
手中的大剑颤抖着。
“什么感受...我只知道,我仅仅需要挥动刀刃即可......”
王哈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要想太多吗?”
我仰起脸,望着哈桑。
“仅仅记住...不论死亡所带来的【钟声】有何种威力,但万万不可忘记了自己手染鲜血的事实......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拥有轻易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如果万不得已,也应铭记并且忏悔......”
也就是在这时,我终于看清了王哈桑瞳孔中的幽幽蓝光。
怜悯、痛楚、挣扎、勇气、觉悟......
想必曾经斩杀无数敌人的王哈桑,此时更能体会生命的来之不易吧......
之后回到迦勒底,我整天埋头在资料室里,渴望找到哪怕那么一点线索,了却玉藻前最后的愿望。
或许特异点已经消失了,这段历史也不会真正发生,但当时我心中的动摇与彷徨所承载着的罪恶感不曾消逝过。
“还在忙吗......”身后的灵儿关心的问道。
我突然想起玉藻前就是灵儿的师姐,便问道:“你是否记得,你的师姐玉藻前提到过什么...男人吗?”
“嗯......只是提到...”
“..........”
“难以忘记......这类的话......”
“是吗......”
嗯?
我突然感觉漏掉了什么...是什么......
等等,等等啊,玉藻前的宝具在降格前,甚至能够做到将死者再度引入人间————!!!
也就是说,能够再度将安东尼奥从冥府引入人间!!!
我兴奋无比地在资料室里上下翻腾,失了智一般将草稿塞进咖啡杯里,沾着可可咽下了肚子里。抱着满脸羞红的灵儿亲了个遍,一旁闻声赶来的黑贞理解不能的看着我们,随即尴尬地离开了资料室。
“憋跑!给我站住!你这突进女,陪我找一趟玉藻前!”
我一把将灵儿扔到了书堆里,指着即将离去的黑贞说道。
“哈?你这臭男人!说好了一起单身呐!!!谁碰女人(男人)谁是狗!说好的呐!!!”
黑贞一把将夏日同人本的草稿摔在了我的脸上。
“啧,所谓酒肉朋友...你管得了我喝酒,还管得了我XX吗?!!!啊!!!”
我抄起刚刚糊在我脸上的草稿,一把隔着衣领塞进了黑贞的胸口里。
“呀啊啊啊啊啊啊————!!!”
黑贞的羞耻感瞬间爆棚,身子微微颤抖着,胸口隐隐发痒,一张一张慢慢抽出来。
“刷————!!!”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刚刚塞进去的草稿又一把抽出来。
“啊?你不是很爷们的吗?给我硬气一个看看啊?啊?你这傲娇透顶的家伙!!!”
我拽着没脸见人,双手抱臂的黑贞,走出了资料室。
留下灵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也可以夹住草稿的啊......”
灵儿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