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之后,杨天监细细思考了下,自己刚刚的确是为了撑架势,浪费了一大部分的力量,这个倾向非常危险——即使平时做事,目的不明也是大忌,何况是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
“请容我试试。”
慢慢合上双眼,杨天监回忆起了他对精神力最得意的一次运用,狂风暴雨中与人面魔蛛之战。
嗯…我似乎是在使用雷电的时候,无意识地勾连了一部分精神力量,震慑住了它的精神,这才让它有了那一小会儿的呆滞……看来,精神力量的使用,要结合对自身的‘想象’,但这种‘想象’又必须合情合理……
说干就干,杨天监自动屏蔽了台上某些人的高雅语句,只选取有意义的听,随后旁若无人地挥舞古幡,以从未设想过的视角,重新审视自身的能力。
周身窍穴缓缓张开,杨天监于一呼一吸间,如同往常,以精神操控魂力,对自然流转做出扰动——不,这个过程一定哪里出了错…按道理讲,它不该这么困难……
心知多想无益,杨天监照旧以魂力驱动古幡,然而,越是驱动,在精神力视角下,他惯常的动作就越蛮横,越诡异,简直像是在逆天地而行。
“……多谢老师,容弟子再参悟参悟。”
乐兮见还有几里路就回千机楼了,特意停住了雷光驹,让师妹告诉乐念衣自己任务完成,是时候离开千机楼一段日子了,并且嘱托师妹将今日所见一切告诉乐念衣即可,材料都在百转灵心当中。说罢乐兮翻身跳车,不料歪伤了脚。
之间乐兮一只手扶着路边的一颗柳树,心里直骂着自己的耍酷行为导致自己扭伤了脚,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难不成是要自己一蹦一跳地回到千机楼让人家看笑话?况且自己刚刚跟师妹说自己离开一段时间,这才多久自己就回去了?幸好还是晚上,没有白日里毒辣的太阳,不过乐兮由于这几年打造偃甲用眼过度,竟患上了夜盲,这荒郊野外的,自己被拐了去也没人发现。乐兮顺着流水声摸到河边,管它什么呢,捧起水来就要喝,大手再一挥一块水晶糕又出现在手里面,匆匆吃下之后,脚疼得没那么厉害了,但依然跟火烧的那样。本能地随手一摸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乐兮连忙道不好,却还是被那玩意咬了一口。
“该死。”
乐兮赶紧跳开这个鬼地方,祈祷着蛇毒别发作,赶紧撕下衣服上的一块长条,系在左手上防止蛇毒扩散。同时自己也刚刚跟傻了一样,百转灵心直接丢给了师妹让他拿着里面的材料回去交差,谁料那里面还有自己要用的大部分东西,好在自己一时半会儿饿不死,估摸着找根木棍一瘸一拐的先回千机楼,别死在外面……
果然是他。
“呵..看来咱们都有着差不多的困扰。”
杨墨澈一双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并不因对方的拒绝而沮丧。
想起这几年里,没少因魂力溃散遭到的挑衅,而本来他心灰意冷不去想,回复之后可着实没狠狠打了几个人的脸。
“那就暂且称为小先生了,不然听起来倒像是我调戏小姑娘一样。”
白发的书生摘下书箱放在地上,掏了许久,才从中拾出一个玉盒,巧劲打开,露出几片叶子。向前走了几步,递向对方手中。
“不知四片云影清茗可否足够请玲珑雀小姑娘”
这几片茶叶,本是要去捎给李轩逸的手信,在这里恰逢眼前这位白鹤宗新一代首领,倒是恰到时候。
“不会耽误小先生太多时间的,只是小先生不用武魂魂力,帮我去教训一位同样没有魂力文弱书生就好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
他走的是和师尊苏棋萧一样的炉养百经的路子,如今将要修习筹天讲,正是合适的时候。
世间武道行者,多是意气与术兼修,双足并用,才能行的长久。而只修一方,却像是单足蹦跶,事倍功半。
眼前这位所学之中,莫说《禅境》,即便是《影绝》,有那股意气在其中,也是极好得了。
“送给宋宗主,想必也是一翻罕见心意呐。”
一介文弱书生,却露出狐狸的笑容,想必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但是要说一个身后背着一枪一剑的人是文弱书生,杨墨澈他自己,又信么?
不过,世人皆知他是使弓的行家里手。若是一介弓士无有近战之能,到也说得过去。
少年人背负木箱,戴着斗笠,顶着毒辣的日光,步行在山道上.他解开铁青色外褂,向后甩,挂在肩上.清丽容颜上冷清清的神色,与日光的炙热形成鲜明的对比.莹莹绿眸中毫无于酷暑的愤怨.他似乎化作非人之物,封闭了自己的感觉.脚步有些沉重.
溪流淙淙,消去少许暑气,扑面而来便是凉爽的水汽.少年人稍稍掀起斗笠,双手捧起溪水,朝脸上洒,算作降温.他沿着河走,估摸着走个几里路,半天之内应该能到预定的村落.偶尔去贫穷的村子贩卖日常品,会获得好的收益.他偶尔会这样做.
荒郊野岭竟有咒骂之声,且无比耳熟——莫不是南宫?他眨眨眼,定定地看着那个壹瘸壹拐的背影,蹙眉,心中如起了疙瘩似的,怪难受的.好歹也是断断续续有着书信往来,怎么他落得这步田地?少年人对于情报的不足而感到不快.
“南宫.”
素白色布袍的少年人不假思索快步上前,拦住了南宫.他乍壹看,便马上懂了.这个莽撞的家伙,竟然中毒了?还是蛇毒?如果是普通的中毒,草药调和或许有救.可这蛇毒,必要相应的血清.少年人欲伸手揉揉太阳穴,却迟迟没有动.相反他壹把抓住南宫的左手腕,察看其包扎.
他,不,她掀开斗笠,随手解开带子,迅速地替他尽可能多地吸出蛇毒.然后素手灵巧地再次包扎,并确认似的,系得紧了许多.余肆拽着他的手腕,立马往回走,根本不管他的意愿如何.
壹桩买卖送到门前,他眯了眸子细细打量面前狐狸般的人.这人葫芦里卖的药,琢磨琢磨,欲猜个七七八八.然着实是不熟,他也不敢妄加揣测.冷眼俯视他搁置于地面上的玉盒,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市价,走向,送礼的价值,送礼的时节,终是挑眉,下巴微抬,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偏僻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