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眉语气不由急了几分:“方才后院便见那女鬼已经动了杀心,再晚便来不及了,我去门口取那灯笼。”
言罢率先往宅门去,轻手轻脚推开大门一眼便见那灯笼不亮知有异,自伸手去取来看。取下灯笼收起,一切如常。女鬼似乎感知到了你,缓步而来,掩唇笑道,“奴家的确有阵眼命脉,可却在这北岳之中呢。相公您要劈了这大山吗?”“如此,接着。”
“医家虽无神兵,可这入穴金针并那剔骨薄刃却也是我机缘巧合下得的宝物,大抵是能派上些用处――我先瞧着,如有异动,便直接毁了那盏点不着的灯笼。”
软音凝冰,温目噙霜,听闻对方打算反手递与了个包囊,低声嘱咐后而后匿于暗处盯着后院动静。取了灯笼将那包囊收好,暗道若是能将那师兄师姐寻来最好。原想快去快回,手执灯笼迈步出门,欲往外去。
这灯笼恐怕不简单,只是自己虽可支撑片刻却无法再多拖延。又转念一想,门外若是有结界师兄师姐岂不遇着麻烦,干脆自个儿先试试,若是没有再毁灯笼也应来得及。在道观中等待许久也未曾见追去的师弟师妹师兄师姐回来,想必定是遭了那红衣女的道。正这么想着,突然心脏一阵悸动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跑去请求师兄师姐们追上去救人师兄师姐所在地颇为好找,声势颇大,未尝没有引起路人注意的意思。那山大王原是一只大蛇,盘踞此地三百多年,算半个山神,占着地利,与师兄师姐们打的有声有色。见到那红衣女鬼下意识将灯笼往身后一掩,继而镇定下来唇衔笑意有心同她周旋。
“我又何必劈山?”
小退一步时刻注意她的动向,心思一转再带几分试探开口:“劈山太麻烦,可拆一庙一灯笼还是简单。”
两眼警惕她动作,故作轻松一笑缓缓道:“你挂这灯笼,可是在等什么人?”
红衣女却不再想和你废话,“灯笼还我,”向你砍来一掌。你身无法力,只能躲过,却看见门口结界一道金光,突然打在红衣女身上,让她尖叫一声。“潼玺!你!”女子恨恨道,双目赤红看了你一眼,还是愤愤然离去,返回后院。自从门外响起拖拽声后,白衣公子便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踱步几圈,终是忍不住,“我出去看看。”
“公子!”
中年人像一座大山一样拦住他的脚步。“红衣鬼宅,不闻不问,相安无事,乱动乱看,有进无出,你都忘了吗?”
“可……”少年面露挣扎,还是转头往回走,走到一半又像在道观那样回过头,坚决道:“有些事,义不容辞!让开!”
……
在大宅里潜伏的宋天,身旁多了个白衣少年。少年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待会我拖住女鬼,你带着你的朋友,走!”
情急之下见宋天可以进出,便已打定了主意,方才手中所掐金光决已然咒成,暗合周围结界,点点金光向掌决中汇聚,最终尽其微弱法术而凝出一个光点,运于手中,同时眼神暗示宋天救人,给出信号后,将手中金光捏住念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受持万遍,身有光明。
……”
此乃道家正一金光咒,而门外的结界之金光,即使不看也能知道是道家先人用金光咒为原型拍不出来,镇压鬼气之术,术士,顺势而为,既有金光,便借而用之。
随机将一点金光弹射而出,想那鬼物也应是恨透那金光,必然会朝自己而来,于是气定神闲,提一口纯阳之气大喊
“潼玺先生好法力!”那红衣女鬼果然是一惊,下意识想遮掩嘴边的血迹,又突然顿住,向金光追来:“李潼玺!纳命来!”“红衣!时至今日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爱你!我爱你才会这样做!”
见女鬼攻来下意识退后半步,却见身后宋天还没逃离而勉强将发抖的身体挺的近乎僵直。
“你可还记得,我为了你毅然下山,背弃天一观……没想到……事到如今……”
以纯阳之气强行支撑金光甚至都开始为阳气不足,空间内的阳气本就不多,恐怕只能赌上一把,便大喊
“哈哈哈!动手吧!来啊!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开心了么!好吧,那我愿意为你而死!”
说罢张开双手,奢侈的散发些阳气。这些阳气不足以让鬼物受伤,可此时,却能造成亲和力,如果这鬼常年和潼玺先生常年待在一起,那么恐怕只有这股道家阳气能让他有些既视感,而此刻自己要的,就是如此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歇,刺眼的阳光洒入,果然如出发前道家卦象一般:万里无云,逢凶化吉,是个顶好适合飞鸢出游的日子。
红衣愣在那里,突然开始流泪。她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泪水无声流下,一言不发。
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在悲伤。
那是多么厚重的悲伤啊。
她道:“你骗人。”
“潼玺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白衣公子飞快挡在你面前,老者拔剑出鞘,八方云动,竟是一位云游剑仙。
一点寒光,天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