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人不仅是砂场的核心管理层,更是我做事儿的左膀右臂。
砂场这边肯定是不能全都离开的,他们几人听到我说‘出去见世面’后,都想跟着去。
“凡哥!这次你就让我们长了很多脑子!要去了汉城,你还不得惊死我们啊!光是想想就他妈的过瘾!我去,你一定要带我去!”
王宁一脸兴奋的说。
旁边的大壮也跃跃欲试:“俺也去,俺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江源市呢!”
耗子则很聪明的问:“老大,你说的见世面,是光看看,还是干活啊?”
“当然是干活了。”我低头,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白酒在里面轻轻晃动,忽的定住酒杯说:“而且……这个活很大,涉及到几亿甚至几十亿的资金问题。”
我一说,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成慢慢的探过身子问:“老大,你是要带我们去…去抢银行吗?”
“现在银行防备太严了,不好做吧……?”大壮好心提醒说。
王跃瞪了他俩一眼说:“凡哥不是那种人!你俩别胡说八道了。凡哥,你说吧!这事儿得多久?”
“短则几天,长的话,我也说不准。”
我说着,见他们一个个都一头雾水,便又简单解释说:“放心,不是犯法的事儿。”
他们听后,又一次都说想去。
“这样吧……我就带三个人去。大壮。”
“耶!!”大壮听到我喊他,当即开心了。
“沙场这边刚接手,咱们几个里头,数你最能吼住人。你得留下镇住那些保安。同时,也一定要二十四小时警惕别人进咱们的地盘。”
“啊……?”大壮当即有些不开心了,不过,也还是答应下来的说:“俺知道啦。村口那边,河道口那边,这两天都按了横杆,一般车不让他们进的。”
“耗子,因为我们去的时间不一定,这边的账你得管好。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咱们建筑企业和砂场的资质的问题,这段时间你一定解决好。孟大辽就是吃了不正规的亏,咱们可不能在这上面栽跟头。”我说。
“行!你们那边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俩打电话,我们绝对第一时间去支援你们。”耗子说。
“嗯。王宁、王成、王跃,咱们明天六点出发。”
“好!”他们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他们三人是堂兄弟,是这些人里面心最齐的。
想到白崇禧、白崇年、白崇千三兄弟,便觉这似乎也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缘分。
“来,干了睡觉去!”我拿起酒杯说。
※
第二天,天一擦亮,我们便启程。
王成开车,载着我们三人。
我在车上闭目沉思,但是,当车在高速路上驶出青风县的区域之后,我几乎是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九爷的话,对我来说犹如电脑的执行命令一般。不可抗拒和更改。
在青风县里,我按照他的吩咐,未曾提过他的名字。
但是,九爷说了……
出了这青风县,我就是他九爷顾守雌的一大悍将
!
想及此处,不觉的,整个人就跟青风县的感觉都不同了。
那刻,对九爷曾经教过我的“无我”有了更深的理解。
人,在这个社会中会扮演很多种角色。
譬如我,在父亲面前我是儿子、在商业上我是商人、在九爷面前我是下属、在阿宁他们眼中我是老大、在同学眼中我是同学,等等等等。
那么多的角色中,很多人都不禁感叹,自己究竟是谁?
很多人喜欢说,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其实,那是不对的。
一个人如果真的那么想,他会遭遇很多坎坷。
真正的活法,是无我。
有的,只是在那个位置上所要扮演的角色。
见到儿子时我是爹,见到下属时我是上司,见到女友时我是爱人。
一天之中,一个人的角色一直在变,从来不会固定。
所以,如果一个人见到父母,还拿出上司的模样来对待,那必然是愚蠢的。
可是,世界上偏偏存在着很多分不清自己角色定位的人。
“凡哥……”
王宁在旁边轻轻的戳了我一下。
“嗯?”我半转头的看过去。
他似笑非笑、来回的观察着我说:“怎么,怎么感觉你忽然变了个人儿似的?”
“是吗?”
“嗯,感觉,感觉忽然不一样了。”他笑着说。
那笑,不太自然。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没有表情的问。
“不知道…就是忽然特深沉,深不见底那种感觉。很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