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笑意婉转,一片霞辉流动在她高挺的鼻梁,浸透了她整张白皙如满月的脸。
“哈哈,是啊,是啊,真是太巧了!”
秦瓦凡跟着附和,除了用最简单的词,他实在无法说出什么让白蒹葭惊叹的词语来。
幸好,此时的绿草坡,三三两两地坐着一起看书或站着说话的情侣,当然,也有像他们三个一样三五成群的非情侣同学或坐或读书或交谈,这一派平和的热闹,吸引着白蒹葭留恋美好的双眼,帮着掩盖了秦瓦凡语言的贫乏。
但这样的偶遇并非真的是巧合,而是蓄意。
秦瓦凡老早就发现,白蒹葭几乎一周五天会有四天,会在晚饭后来草坪或坐或站半个小时四十分钟的再去图书馆或教室,而且都是独自的。
于是,坐在草坪看书,或是攥着一本翻开卷起的书却站着读这四周风景人物的白蒹葭,也成了一道绝美风景,落入秦瓦凡的眼中,美不胜收。他在这流连忘返中,心情也能美丽一整晚。
今天的偶遇,其实不过就是秦瓦凡每天的预谋见面中终于跨出的第一步罢了。
当然,此时的白榆,还并不知自己这位老乡同学的心思,是以,很自然地和白蒹葭有问有答了。
“你们看那颗树,枝繁叶茂,盘根错节,它需要的养分,并不是一条根系输送给它的,而是盘开的每一条根系从不同方向吸收着不同的营养,输送到它需要的各个部分的。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们需要锻炼,但锻炼的方式就像这众多的根系一样,可以有很多,也应该有很多,只要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就可以了。“
白蒹葭笑着指向三人斜前方的一棵大榕树,仍继续最初讨论的问题上。她习惯了探讨,或者说,和不同的人做着思想的探讨,是她的一项乐趣。
”哦……“
秦瓦凡并不是一个完全内向的人,至少,在对着他的那些客户时他能用语言次第进入他们的内心,但面对白蒹葭,他就是语塞词穷,难以表达。
倒是白榆,虽然不是妙语如珠,但比之平时面对女生时的笨嘴拙舌来说,却不期然地自如许多,隔着中间的秦瓦凡,前倾着身子,探着头望着白蒹葭,一直含笑点头。
“所以说嘛,我觉得你们通过商业的方式来锻炼与人交往的能力,提升自己的口才和为人处世的高度,增加社会经验,同时还能有收入来改善生活,减轻家里的负担,真的特别好,我其实特别的羡慕!但我觉得选择适合的方式其实更重要,比如我自己,就更希望通过加强专业方面的知识和应用来达到这些能力的提升,比如参加一些关于演讲与口才有关的社团活动,和一些院系里的社会公益活动,再做一些家教,来达到和你们一样的目的,可能会更开心,也更适合些。”
凉凉的夜风在并排坐着的三人之间钻来钻去,不知不觉,余晖早已落尽,深蓝的夜空里掩映着几粒闪烁的星子,若隐若现。
“哇,我们聊好久了,都忘了去图书馆了,你们要回去吗?我想再去图书馆阅览室呆一会,有几个问题想查阅一下。”
在两位男生不断点头表示认同中,白蒹葭觉得自己对三人所讨论的问题都阐述清楚了,也一时不宜再开启另一个话题,才蓦然发现天色已晚,想起自己该去的图书馆,便朝着他俩说了一番结束语。
“好,好,好,你去图书馆,我们先回去,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看问题这么通透,有时间要多给机会让我们向你学习啊!”
秦瓦凡由衷叹服。
他是真的被白蒹葭折服了,从头到尾,她旁征博引,思维就没断过层,层层论述,把个大学生该如何过好大学生活,要锻炼哪些方面,有哪些可以锻炼的方式,几乎都说了一个遍。他和白榆,只有听的份,根本没有说的份了。
白榆也是一样的叹服,笑着点头赞同着身边的秦瓦凡的话。
白蒹葭见两人真的认同自己的看法,也满腹开心地起身告别,跑进教室拿了墨绿色的双肩背包,一甩,甩在右肩,单肩背着就旋风般出了教室门,从日光灯里再度回到昏黄的路灯下,往图书馆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