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蕴的话,趴在窗户上的鬼童们开始不满足单纯地用小手拍打窗户,它们齐刷刷用脑袋凶狠地撞着玻璃!
“咔嚓!”
贴了囍字的玻璃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痕,血水从鬼童的额头上流了出来,沿着龟裂的纹路蔓延开来,而那一个个用头撞玻璃的鬼童却笑开了花,它们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拼命撞击,眼睛直勾勾盯着唐宁,天真又残忍的目光仿佛不依不饶渴望糖果的孩童。
“现在要怎么办?!”唐宁头皮发麻,他看到那玻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爬上了一道道裂痕,看样子只要再过三四秒,那玻璃就会彻彻底底碎裂!那些东西也会飞快地爬进来!!!
林蕴死死盯着窗外,更多的小孩脸蛋冒了出来,有些甚至小到只有巴掌大,像是流产出来的胚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依然用那脆弱的皮肤去敲击着不堪一击的玻璃。
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从这一堆死尸上传来,林蕴忽然蹲下身,在他下蹲的那一刻,老玻璃终于发出四分五裂的哗啦声,一堆鬼童笑嘻嘻着涌进屋内,那个场面就像抓娃娃机突然碎裂,一堆娃娃都朝你扑了过来——
这一次不是你抓娃娃。
而是它们要抓你!
唐宁想要后退,然而他的脚却被林蕴牢牢抓住了!
林蕴的力气很大,唐宁根本挣脱不开!
一瞬间的茫然和无助笼罩了他,他不明白林蕴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脸上沾满血,甚至是头都撞掉了的鬼童们飞速朝不能动弹的唐宁爬了过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唐宁被这瘆人的笑声笑到浑身发软,他看到了一个差不多两岁大的鬼童顶着青白色的脸,大张着嘴巴扑了过来——
林蕴将唐宁那只没有穿上的婚鞋套在了脚中。
不断爬动的鬼童们忽然停了下来,除了那个飞扑过来的鬼童因为惯性落在了唐宁身上。
上一秒小手还紧紧攥住了唐宁的红色嫁衣,下一秒却像是碰到了什么火焰,哇哇哭着松开了手。
“果然!我猜对了!”林蕴飞快道:“它们唱的歌是关键!它们刚刚唱的是脚踏堂屋地,把婚鞋穿上能破解,接下来你要注意听它们在唱什么然后自己去破解!”
唐宁还没来得及佩服林蕴的游戏意识,就看到林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你的嫁衣是很厉害的道具,可以暂时抵挡一波鬼童的攻击,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记住我的话!留心歌词!一定要和纪连韫结婚!”
飞速说完这段话后,林蕴将符咒往自己额头上一贴,像个被封印的僵尸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唐宁:“?”
唐宁看到那些原本想要攻击林蕴的鬼童们全都停止了动作,好像林蕴对它们一下子失去了吸引力,所有鬼童的目光再次统一落在了唐宁身上。
......不是吧。
林蕴这个狗男人居然又一次丢下他跑路了!!!
唐宁内心几乎要破防,在如此危险紧张的情况下,他的脑海此刻全被一句话刷屏了——
林蕴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鬼童们爬满了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有的甚至爬到了林蕴的脑袋上,直勾勾注视着唐宁,贪婪又凶狠的目光好像生出了牙齿,恨不得从唐宁脸上撕扯下一块肉,它们张开了黑漆漆的嘴巴,用尖尖细细的童声唱道:“轿门两扇开,喜呀!”
不远处一个精致的花轿摇摇晃晃闯进了唐宁的视线,轿头挂着两个红灯笼,四个喜气洋洋的轿夫朝唐宁走了过来。
注意歌词。
轿子,那应该是要上轿子了!
唐宁提起裙摆准备离开,在真正离开房门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又回头看了一眼。
视线从僵直站在原地的林蕴上移开,落在了椅子上的那个半开的聘礼盒上,半串珍珠链子从陈旧的木盒中倾泻而出,每一颗圆润的珍珠都散发着莹莹的微光,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金手镯耀眼夺目......
林蕴拿到这个装满聘礼的盒子时,说这个东西很诡异,因为纪连韫不应该这么有钱,确实,这个东西放在这个屋子里就有强烈的违和感。
但嫁衣和聘礼都是纪连韫给的,嫁衣既然有用,那聘礼也不可能只是看着好看。
唐宁咬咬牙,看着阻拦着他的满地鬼童,提起裙摆跨了回去,鬼童们兴奋地笑了起来,伸出一双双冰冷的小手抓向自投罗网的唐宁。
小手碰到嫁衣的那一刻,一张张笑嘻嘻的脸蛋骤然变脸,露出了狰狞的哭相,血泪从黑漆漆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那血液沾在了一尘不染的嫁衣上,让嫁衣蒙上了一点污垢。
当鬼童再次去抓唐宁时,抓到嫁衣干净的地方它们依然会哭泣着放手,可如果抓到的是被弄脏的裙摆,那些鬼童就喜笑颜开,全然不惧地伸手隔着布料抓住唐宁的肌肤。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蔓延,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唐宁的血肉,不,这些鬼东西比蚂蚁还要可怕!
唐宁的左腿被一只鬼童死死扒住了,那鬼东西咬着他腿的同时,黑漆漆的眼睛还盯着他的咽喉,似乎那才是它渴望的地方。
唐宁不敢和那冰冷的眼神对视,他强忍着剧痛来到了椅子边,伸手拿起了装满聘礼的小盒子。
又一只鬼童扑在了唐宁身上,新的鬼童爬到了唐宁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