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升起又落下,平江变昏再变黑。司权故作赏夜地码头徘徊,灯火零稀,终于只剩下鸦声回应司权。
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司权比较出最豪华的一艘船,夜黑风高,直接跳上船,打算明天一早就租了这艘下江。
辽远的天际似要透出白光,躲进船舱等了一夜的司权迷迷糊糊地又睡下。他没在意,此时船身比夜间摇晃得剧烈些
——船正往上游驶去。
如果不是外面太吵,司权可能又要睡到傍晚,他拉开窗帘想大骂几声打扰美梦之人,神奇地发现自己又回到坎城之中。不过,眼前很精彩。
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楼亭雨榭半隐于林园之间,清许人工河贯穿园林,连通江水。香河两岸,摆满了各色美味小吃,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见面彬彬行礼,都是大家小姐贵家公子模样。
司权想到,这定就是专为思春男女勾搭成奸的洛河诗会,可怜那美丽精致的人工河,年年目睹这些道貌岸然的才子佳人如何寻欢作乐。
司权不以为然地嘲笑一番,看看自己的位置,终于知道什么叫万人空巷。
长江入眼出,尽是高船成川。这些公子小姐想必都是达贵之家,从他们各自的豪华船队可见一斑,到场不过百来人,而宽阔的江面密密麻麻全是船。各大船只无不珠光宝饰,绮罗锦缎,船上侍甲严阵以待,船下使女绵延青墙。
司权无奈,想要赶往冷川城,只能下船步行,不过,聪明如司权,只要回船舱大睡一觉,等散会任船只开走就好。
外面一会惊呼,一会大叫。不时一阵拍手叫绝,吵得习惯雷声入眠的司权难以合眼。心头烦躁地走到船头,顿时听到一片疯狂,司权看去,知道是凝香公主出场了。
两排侍女开道,一女曼步轻盈,香风缓缓入场。乌丝瀑落柳腰,烟眉轻点玉颜,巧笑春风带露,绛唇更说眼语。
一时全场无声,锦公子无不呆然伫立,倩佳人一同注目倾心,其他侍卫丫鬟早醉然幻梦。
司权见此情形,忍不住叹起素儿教过他的词句:“神女降兮洛丘,流兰幽兮浴芳;灿烨烨兮玄目,皓日月兮黯光;佳子缤兮并迎,恍惚兮未敢言;望美人兮召予,将偕逝兮云间!”
语毕,司权惊讶地发现女子竟向他看来,不管对方听到与否,他忙把目光转向别处,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挑逗的。
可惜司权还是想不到,凝香公主竟向他的方向走来,走到一半,终于有几个回过神来的公子弯身挡在凝香公主面前支支吾吾起来。
随口应付过去,凝香公主再看向司权,哪还有什么人影?失望地再张望了几次,凝香公主才回到主位上。
身旁一侍女面向众人说道:“凝香公主感谢各位亲临诗会,现在诗会开始,还请大家切莫私藏,一同相互分享自己的诗文墨宝。”
众多公子再坐立不住,争先恐后地大声朗诵自己得意之作,既毕,看到凝香公主一副不失礼貌的微笑,才悻悻坐下。
如此大半公子诵过,忽然一疤脸大汉站了起来,大笑道:“小人有一问题想请教公主,不知公主可否替小人解惑?”
众人见是如此粗莽大汉,顿时公愤:“哪里来的鄙俗蛮人,竟如此无理?”
场下一片议论纷然,无人不是满脸厌恶,大汉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凝香公主召来侍女耳语几声,那侍女应声面向众人道:“安静,我家公主请这位壮士发问。”
那大汉环视一下众人,又笑道:“如今公主正待字闺中,小人司徒魁刚好尚未婚配,今日向公主提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