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可将刺杀你的人惩治了?”
“自然!”
说起这件事,蒲巴伢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一丝只有上位者才有的,异于常人的自信和笃定,以及不可一世。
冷宵眸光微微动了动。
之前蒲巴伢不是说,是为了惩治那人才要认自己为义子的么?可是如今,他已经将那人惩治了,并没有需要自己出面的地方。
所以,蒲巴伢难道还有其他的目的?
似乎是看出了冷宵的心思,蒲巴伢不禁朗声一笑,随即抬手,重重的拍了冷宵的肩膀一下。
“之前认下你,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是个做什么事都喜欢做好万全准备的人,所以当初,并不是因为其他目的蒙骗于你。
只是后来,我有了更好的办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人惩治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你出面了。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三日之后,我才让你来见我?”
听蒲巴伢这么一说,冷宵立刻敛起心神,擎着一张无恙的脸,朝着蒲巴伢躬身说道:“父汗英明,儿臣并无其他想法。”
“哈哈!”
知道这是冷宵客气的说辞,蒲巴伢倒也不恼怒,只是微微收敛了一下笑意。
“今日找你来,是因为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父汗有什么事需要儿臣去做?”
“最近一段时间,我羌无、还有大周,一直在攻打西凉,并且一鼓作气,拿下了西凉好几个城池。
只是在这个时候,西凉的皇帝突然驾崩了,原来的太子江听白登基称帝,并且修书给我,要举行三国会谈。
那个江听白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心知肚明,所以我打算,让你去!”
什么?
听蒲巴伢这么说,冷宵骤然间抬起头,用一双宛若夜狼一般幽邃而又锐利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直直的朝着蒲巴伢看了过去。
而面对冷宵的目光,蒲巴伢也没有丝毫的示弱,反而是十分大胆而又猖狂的回看了回去。
对!
没错!
就是你想的那样!
羌无这位新帝刚刚登基就要弄这个什么三国会谈,目的很简单,要要回他们丢失的城池,而对苦苦将城池打下来的西凉和羌无来说,自然是不肯的。
这次会谈,凶险万分自然是不必说。
听说那个江听白心思深沉而又阴险,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示人,说不准就会将他们羌无和大周派去的人扣留,以此为要挟,逼迫大周和羌无不得不归还城池。
蒲巴伢想了一整天,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人最合适。
冷宵是大周人也好,是西凉人也好,但总归不是羌无人,就算是西凉的新皇帝要将人扣留,也绝对威胁不到羌无。
反而,如果冷宵代替他们这次出面谈判,如果成功了,对羌无来说还是一件大好事。
所以,只有派冷宵,才是万无一失,而且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没有丝毫损失的万全之策。
蒲巴伢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也完全没有要掩饰,或者是找出其他的说辞,而冷宵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和之前没有什么异样,却已然判若两人的男人,不由得冷笑一声。
“大汗真的是打的好算盘!?”
“都说了,要叫父汗!”
“不必了!”
冷宵向后退了一步,单手放于胸前,朝着蒲巴伢做了一个羌无行礼的手势。
“救下大汗实属巧合,那日就算是别人,想来我和浅儿也会救,恩将仇报之事,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想到,会是大汗你……
冷宵自知身份卑微,攀不得大汗,但冷宵敬重大汗是一诺千金之人,现只求大汗放我和我的家人平安离去。”
冷宵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余地了,而蒲巴伢也一改之前的笑容满面,突然间凛起神色,似笑非笑而又深沉不已的朝着冷宵定定看了一眼。
“所以,你这是不愿意了?”
“不是不愿,实在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答应。”
“冷宵,你别忘了,你现在人在羌无。”
“所以草民记得当日大汗的承诺。”
蒲巴伢这一次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眸。
片刻,淡淡开口道:
“是,我是对你和梁浅有承诺,可其他人,我却没有。
所以,你那些尚在宅子里等待你平安归去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