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等会!”
夜九宸说到这里,江听白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你们找我到底想说啥,不是要说这些吧?”
说着,江听白朝着冷月所在的方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
“某人不是最不喜欢没有营养的聊天么?”
夜九宸认真脸:“嗯,所以接下来聊点有营养的。”
江听白闻言,不禁挑了挑眉。
夜九宸语调缓慢的开口:“凝香应该没跟你说,江行烈的头疾发作了。”
“什么?”
果然,夜九宸一句话说完,江听白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骤然间就阴沉了下来,一双剑眉,拧结的死死的。
“怎么会发作?费仲不是在天牢内么?”
“是在天牢里。”
“那怎么会……”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但是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还请太子殿下认真、仔细、不要打断的听清楚。”
平日里的夜九宸,说话虽然与生俱来的会带着一些强大的、逼仄人的气势,但是很少他会主动的,十分严肃。
但是此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上的凝重与认真,饶是江听白见了,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下意识的,江听白朝着冷月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冷月虽然和平日里一样,寡淡面瘫着一张脸,但是明显的,身上的气势,也有些不同。
窗外,日头突然被厚厚的云层所遮挡,原本阳光明媚的天,在这一刻,毫无征兆的就暗了下来。
御书房内,江行烈死的掐着眉心的褶皱和郁结,想要借此来缓解一下自己那几欲炸裂的头疼,可是却始终没有丝毫的缓解。
本能的,他将手边能够碰触到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期盼着这样的发泄能够有些用处。
可惜,也只是期盼。
蛊毒发作的疼痛,就像是有无数把刀子,一把一把的在他的脑袋里搅和着,来回剌着,让他整个脑浆都恨不能翻腾一遍。
他甚至可以感觉,那只小小的蛊虫,在他脑袋里的疯狂肆意。
可是偏偏,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整个人更加暴虐,仿佛浑身都笼罩了一层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到之处,皆为灰烬。
“皇上……”
御书房外,联营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
听见联营的声音,江行烈暴虐铁青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丝丝缓解。
“进来!”、
“是!”
应罢,联营便命人带着虚弱不已,似乎连站都站不稳的费仲进了御书房。
侍卫将费仲扔在地上,便很自觉的悄然退了出去,联营刚想要上前去询问江行烈的状况,就见江行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风卷残云一般的气势,大步冲到费仲面前,一把将人拽起来。
这一段时间的折磨让费仲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虚弱憔悴,脸上的沟壑里,藏着不知道是血污还是泥垢的黑色印记,两只眼睛深深的向下陷着,两腮也眼中的塌了下去,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又像是一个风烛残年,随时随地可能死去的乞丐。
然而江行烈却全然不管,只是瞪着一双睚眦欲裂的双眼,恨不能直接从费仲的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朕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废话。
你必须立刻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朕的蛊毒还会发作?”
说这话的时候,江行烈的太阳穴都在一蹦一蹦的往外跳着,这样近的距离下,饶是费仲的眼睛已经看不大真切,却也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江行烈蛊毒再发作的事,费仲却丝毫没有一点意外,仿佛早就会知晓一般。
这样的细节,饶是江行烈此刻正头疼欲裂,痛不欲生,也没有放过。
“果然知道,果然是你搞的鬼!”
江行烈死死的攥着费仲胸前残破的衣料,眼睛里的凶狠光芒,恨不能直接将费仲整个人都撕裂。
然而面对这样的江行烈,费仲却只是扯开唇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而这抹笑,更是彻底激怒了原本就暴虐不已的江行烈。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你觉得朕不能杀了你是不是?”
“皇上当然可以杀了草民。”
“你……”
联营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心惊胆战,但是这个时候却还要冒死上前提醒。
毕竟,如果费仲死了,江行烈也活不成了。
这么想着,联营连忙上前。
“皇上……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皇上!”
“滚!”
同一时间,落玉轩内。
太阳已经从层层叠叠的云层之中冒出头,明亮而又带着暖意的光,将整个大地都照耀的一片明亮。
但是江听白却觉得浑身冰冷不已。
好像再多的阳光,再热的温度,都无法将他整个人温暖起来。
他之前无数次的追问,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夜九宸和冷月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可是今天,当夜九宸和冷月真的将这个计划告知给他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不知道。
这么疯狂而又大胆的计划,这两个人,是如何波澜不惊、沉着冷静的,用如此淡然的语气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