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这条路就几乎被他给堵死,但南栀仍旧不死心,“可是如果爷爷知道你用林大哥的事情威胁我把孩子打掉呢?”
那顾老爷子要管的就不是林绪的事情,而是她腹中这个孩子的。
然而辩论场上,南栀又哪里是顾非寒的对手?
“哦?”
顾非寒冷笑,“你会么?”
南栀:“……”
她不会。
顾老爷子也知道她不会。
“顾非寒……”
南栀一阵心力憔悴,“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孩子?就算你想让我把孩子打掉也要给我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不是么?”
“理由?”
安静几秒,他的嗓音变得格外残忍,“顾安安这个理由还不够?”
安安?
南栀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连你也觉得我生的孩子一定有残缺?”
安安耳朵听不见这件事,当初产检并没有检测出来。
具体原因无从分析……
要说遗传么?
南栀家里从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过。
但基因这东西本就是一本过分深奥的学问,没出现不代表就一定没有……
安安的残缺,不会有人比她更心疼,南栀也有过自我怀疑。
如果可以选择,她或许也情愿自己没有再怀孕。
可是ta已经来了……
她真的舍不得。
“顾非寒,我问过医生的,医生说过我身体健康,安安的耳疾只是个意外……”她眼眶微红,卑微恳求。
“那谁又能保证同样的意外不会再次发生?慕南栀,你要拿你孩子的人生去赌?”顾非寒不为所动。
“可……”
“没有可是。”
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冰层再次蔓延,笃定的令人觉得偏执,“慕南栀,我们的孩子就是有问题的。”
我们的孩子就是有问题的……
南栀心力憔悴,除非有证据直接表明,否则她做不到因为他凭空的臆测,就了结腹中这条小生命。
“好。”
她不再做任何争辩,只是抬头重新看向他,眼神格外的坚定,“顾非寒,既然你认定这个孩子有问题,那你大可立刻和我离婚,从此眼不见为净,你放心我一定带着安安和这个孩子走的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南栀自我猜测怀孕之初,想过他们会因为安安的耳疾,从而对她腹中这个孩子持有偏见。
她也曾茫然无措,可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与此同时,同样深思熟虑自己这样做的后果……
她知道会有人反对,所以也想了应对的法子。
离婚。
只要离开他,带着孩子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应该就能逃过一劫。
但显然,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南栀再次提出离婚,两个字一出口顾非寒眸中温度果然又降几分,她扛住压力没有放弃,“顾非寒,你……唔!”
这次,没说完的话被一声痛呼所取代。
男人居高临下,寒气沉沉的眸子睥睨着她,大手更是就着她扭头的姿势死死钳着她下巴。
疼……
南栀感觉自己下巴骨头碎掉一样。
她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此刻彻底惨白,难以忍受的疼痛使她后背出了一层虚汗,然而顾非寒并没有因此而收手。
南栀毫不怀疑,如果这只大手此刻往下三分,掐住的是她的脖子,那么她一定已经命丧黄泉。
“慕南栀,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贴心?”
许久,顾非寒微微弯腰倾身,四目而对,他眼底肆掠的冰雪迎面逼近,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南栀不知道他突然的火气从何而来,就像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离婚之路如此不顺?
一开始,招惹他,是她自不量力。
他碍于舆论压力娶她,两年婚姻生活处处充满着冷暴力。
如今终于可以脱手,他不是应该乐见其成?
怎么反而好像离婚两个字触到了他多大的逆鳞?
“顾非寒,你究竟为什么不同意离……”
南栀话末那个‘婚’字消失在他手中再次加大的力道中,下一秒,男人怒火中烧且透着警告的嗓音迎面砸下,“慕南栀,这最好是我最后一次从你口中听到离婚两个字!”
她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想反驳也开不了口。
死寂。
对峙中,她鼻息微微加重,疼的……
顾非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手中力道撤掉几分。
疼痛暂缓,南栀不怕死的想再次开口,只是她还没想好说什么,房门突然被人给敲响。
下一秒,房门外佣人焦急的嗓音传进来,“大少爷,不好了,二房那边抬着人闹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