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夫妇哀声不绝,脑门儿甚至已经磕出血来。
虞琬宁没有理会地下的两个奴才,而是意味深远地看向孙姨娘。
孙姨娘此时慌乱难当,却又不敢开口求情,实际上她也没想过要为这两个替她效力多年的奴才求情。
甚至还在盘算着如何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去。
思忖一番,孙姨娘终于狠下了心,上前一脚踹在陈氏身上。
指着陈氏咬牙骂道:“好你们两个大胆的奴才,承蒙老爷赏识,让你们打理田庄,你们倒好,不思知恩图报,反而报假账来蒙骗主子,要依着我说,就应该直接打死,现在老爷开恩,只送你们去修城,你们居然仍不知足,还不赶紧闭了嘴,乖乖随高管家出去?”
“孙姨娘……”
那陈氏被孙姨娘踹得身子歪了一下,额头撞在棍边的棱角上,原本已经在地上磕出血来的额头更是血流满面。
她此时也顾不上擦一擦已然流到眼睛上的血,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地瞪向孙姨娘。
“我们两口子虽做错了事,却也并非全然是我们的错,当初不是你找上我们,叫我们在账上动手脚,弄银子给你的吗?这些年来,我们抠出多少银子来,几乎全部进了你的腰包,你吃着肉,我们两口子不过是喝了几口汤罢了。
事到如今,你不为我们说句话,反而翻脸无情,落井下石,当真是要过河拆桥吗?我们给你弄了那么多银子,你却如此对待我们,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
“你胡说,你这是疯了……”
孙姨娘突然涨红了脸,一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指着面色狰狞的陈氏。
“你们两个刁奴,自己贪了田庄的收成,还蒙骗主子贪污采买农具耕牛的银子,现在老爷慧眼如炬,识破了你们,你们不思认罪悔改,居然还敢攀咬旁人,你以为诬陷了我,便能减你们的罪过吗?”
“奴才自然知晓绝无减罪的可能。”
陈氏咬牙切齿地道:“可我们哪怕是今日便死了,也绝不让你这个贪婪无义的贱人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她突然转头看向虞德陵,先是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然后才道:“大将军对奴才们恩重如山,奴才们原本应当好生办差报答主子恩德,可自打这个孙姨娘掌家理事后,便要奴才们为她敛财,奴才也是一时糊涂,怕不听话便丢了差事,也是贪图她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点子微薄好处,竟答应了,犯下大错。
大将军若是不信,可现在就派人去孙姨娘屋里查验,以前的有不肖说,便是今日,奴才两口子弄出来不少银子,刚刚奉于了她,是用一块姜黄色帕子包着,奴才亲眼见她叫丫环收到卧房榻侧的柜子里了,只需让人一搜便知。”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挑唆大将军府搜府,你居心何在?”孙姨娘听了陈氏的话,咱得声音都真了,嗓音也变得尖细刺耳起来。
“姨娘说笑了。”
虞琬宁好整以暇地道:“陈氏明明只说叫搜你的院子,可没说要搜整个大将军府,谈不上搜府一说,这等话,劝你还是谨言的好,否则传了出去,伤了大将军府颜面,岂是你一个婢妾能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