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楚承慕在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有多难受？”
是啊，韩奕清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朋友。都一起出生入死
了，可不就如同配偶一般了。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苏禹南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通红的眼睛。
“苏禹南，你说，一个人死了，会有灵魂在这个世界上吗？”楚承慕盯着苏禹南，“如果有，她为什么没来找我？”
“你说什么？”苏禹南抬起头，“你什么时候相信鬼神这一说了？”
“我总觉得她没死。”楚承慕闭上眼睛，“以她的性子，就算是死了，也必然会日日来叨扰我，绝对不会让我过得安生。可我竟然都没有梦见过她，你说，她死了吗？”
苏禹南叹了口气，给楚承慕添了些水，“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以前学校的那些事，可能是老天要我回去看看。最近几日我回去一趟，就不来看你了。”
楚承慕点点头，“你也来了有几日了，本就不该耽误你的事，你走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苏禹南点了点头，刚刚走到门口又转过了头，“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你。如果不是韩奕清，就会有另一个真正能与你携手到老的人。”
“不会有了。”楚承慕摇了摇头。
从韩奕清的手从他手里滑落，从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摇了摇头，从韩奕清的尸体被盖上白布，一切的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不会有了。
楚承慕突然觉得心抽痛了一下，一抬头，韩奕泽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韩奕泽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神情憔悴，目光有些涣散。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穿了四五天，有些出褶子了。
“你怎么来了？”楚承慕对于韩奕泽的到来还挺惊讶的，因为这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见到韩家人。
“来看看你。听说你胃出血，还挺严重，怕你没命，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你。”韩奕泽坐在楚承慕身边，“你最近瘦了，肠胃不好的人总是面色蜡黄，小时候小清也这样。”
韩奕泽提起韩奕清，多多少少有些荒凉。
楚承慕低下头，“小清她……”
“已经处理了，葬在市西区的陵墓，等你好了我发给你个准确的地址，你有空还可以过去看看她。”韩奕泽回答的毫无生气。
“是我辜负了她，没赶上她下葬。地下这样冷，这样黑，她必然是害怕的。”楚承慕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韩奕清那张笑脸。
青春，活泼。
“你突然住院，这跟你没有关系，别自责。”韩奕泽拍了拍楚承慕的背，“或许你错过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什么方式？”
韩奕泽看着窗外的阳光，笑了笑，“一束花，一棵草，一缕阳光，一只宠物，甚至是一个人。”
“小清她……真的走了吗？”楚承慕看向韩奕泽，“我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韩奕泽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她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才让你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吧？说到这儿，爸妈也是，从来没梦到过她。她很懂事，知道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我倒是希望，她能给我添些麻烦。”楚承慕的声音酸楚，带着一丝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