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九白一回府,便被带去了大厅。
大厅里除了三房的人,大房二房都是来齐了。然大房说的人多势众的,因早年大夫人去了,老爷就不曾续弦,统共除了伺候的婢女仆人也就当家人许莫护和许九白两人而已。
许家一贯人丁不旺,二房除了许莫林夫妇就只有一子许康一女许若白,倒是庶出的三房人多一些。
许九白刚一跨进门槛,就听一道凌厉的声音:“跪下!”赫然是许莫护的声音。
许九白皱眉,反驳道:“跪下?我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让我跪的又是哪门子东西?”
“你!”许莫护指着许九白的手指不停的颤动,泛紫的嘴唇不停嗫嚅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对着许九白,他恼,他怒,可更多的又是悔。
当年许家大夫人爻素心难产离世,他将一切罪责归到刚出生的女儿身上,盛怒之下竟想要活埋了她。
若不是许莫林拼死阻拦,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可能就没了。加之后来许莫护又不让许九白叫他父亲,渐渐的父女两个之间当然是竖起了一道鸿沟,等他醒悟过来,许九白却已经变成了他口中的孽女,想要管束也没有可用的法子了。
许莫林见父女两个似乎又要吵起来,赶忙拦住许莫护,劝道:“绾绾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你又说她做什么。没得又把人气走了,可别拿我做筏子哄她回来。”
许莫护看了许莫林一眼,又见许九白一脸无谓,不由吞下了恼怒,将脸色放宽和了些。
许若白站在二夫人刘玉兰的身侧,方才瞧着许莫护脸上的怒气,都不由的退缩几步。
大伯在许家长辈里最是严厉的,平素自己都不敢与他多说几句话,可许九白却是一脸的不觑,虽然知道许九白这样不好,说大了便是有违孝道,可许若白心里对她仍旧是有一些佩服的。
许九白见许莫林健步如飞的拦住许莫护,便知道他又是称病哄自己回来的,倒也不气,毕竟若是二叔真病了,她才是真的不开心。旋即问道:“二叔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么?”
她不同许莫护说,只同她二叔许莫林说,却是一点儿也不给前者脸面的。
深知正事要紧,许二爷单刀直入:“绾绾,圣上下旨升了你父亲的官职,如今已经是官居二品的吏部尚书了,还赐了官邸,阖府家眷都得了旨迁往上京的,你也得好好收整收整。”
升官?许九白倒不多惊讶,半年前的赵忱之乱的为祸者都还三不五时的被那些诗人墨客扯出来说道说道。可见影响极大,许九白混迹市井,这件事她当然晓得。
而祸乱之所以平复,许莫护是可以领受头功的,当初只是加了护国公的一等功勋,并没有擢升许莫护,只给了一些赏赐而已,如今半年以后升迁的圣旨下来了,虽是迟了点,可到底也不晚。
许九白点了点头却是十分乖顺,问道:“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不过二叔咱们多久离开知州啊?”
“越快越好,最迟不过三日吧。”
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千秋了,而且宋将军回京,若是赶在当头,圣上欢喜,日后这做官也不免舒坦一些,许莫护是早已经盘算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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