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素知许大人为人严谨有道,可在京城,维系己身重要,治家也必要严谨啊!在京城那个官家小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刘瑜往许莫护身后的一众女眷看去,一朵朵娇花似的人无不是跪贴在自家父母跟前,而许莫护身边却是空空荡荡的。
他面上的笑容又更是阴深了:“因为子女忤逆连累,仕途受阻的官员可是不少。那前朝宰相独孤恩不就是个例子嘛!”
前朝独孤恩出身世家,一入仕途便如徒登青云,加官进爵无不落下。可偏有一对极不成器的子女,而后有人因嫉妒独孤恩,便在他子女身上做文章,谁知先帝竟将独孤恩治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这罪可大可小,端看上位者自身的心态,也是独孤恩树敌太多,久而久之便被先帝冷待了下来,夺其宰相之权,将其贬为庶人。
这些事情熟读经史的许莫护又怎会不知,他晓得的可比刘瑜这小人知道的多,那独孤恩被贬庶人,导火索虽是因为他那一对不成器的子女,旁因也不是没有的,只是……他想了想,也觉得要对那孽女要更加好生管束了。
刘瑜将许莫护面上的神情看在眼中,瞧他脸上一时阴晴不定,也晓得他必然不快活了,逼仄的心思一下轻松了不少,笑道:“那杂家就先上路了,许大人也好生收整府上。”说罢,刘瑜便随着一众侍卫离开了许府,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没了刚才那般压抑,一个个的笑的似朵花儿一般。
“娘,日后我们也要去京城么?”说话的人是二老爷许莫林的女儿许若白,模样生的娇俏,一身鹅黄衣衫,好似那三月春杏一般,美得十分娇嫩温柔。
旁边一身墨绿锦衫的美貌妇人轻拍了拍她的手掌,语调温柔道:“端看你大伯和父亲的意思,那京城虽然繁华,可规矩也是众多的,有好也有不好。”说话的人便是许若白的母亲,许府的二夫人刘氏玉兰。
“二嫂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府上的姑娘都是让人教导过规矩的,那怕是去了京城也不会被人笑话的。大哥这回擢升上京,我们阖府自然也要一同跟去的,没得让外人徒说些闲话。”听这语调尖酸,也知道这人是许府三夫人许三爷的妻子王月了。
王月这么说自然是怕许莫护搬家上京落户不带他们三房的人,毕竟大房二房都是嫡出,一个娘胎里跑出来的。
而他们三房只是庶出,关系本来就不太亲热,若是不带他们上京,外头的人说两句也就完事了。
可在京城落户,那可跟外头的官眷不一样的地位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最靠近皇城的地方,像王月这样一心攀附追求荣华的人自然无比向往。
刘玉兰本来就是官家小姐出身,又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出嫁前都是在京城里待过的,她对落户京城到没有什么热衷的想法,只是她不喜与王月争嘴,柔声道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端看大哥和二郎的意思。”
王月晓得她的性子,也不与她多说,转过脸十分热忱的看着许莫护。
许莫护原本也没想着撂下三房,便道:“你们也回去好好收整一下各房,过几日一同上京。”
王月听了,那一张本算不得十分美貌的脸更是起了不少的褶子,笑呵呵道:“是了是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
说罢,王月挽起她亲女许思白的手便要离开大厅,她们身后还跟着一身青衫的女子,她也是三房的姑娘,只不过是个庶出,自然不得王月的喜爱。
瞧着许三爷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月转头瞧他一眼,便是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三房的人走了一片,这大厅上喧闹的声音也被带走了。
只听安静下来的许大厅里一道略沉道的声音:“先去把我那孽女寻回来再说。”
听了许莫护的话,一众小厮便是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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