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点了点头,解释道:“下官懂得道理不多,但这么多人聚在一间屋子里,人闷也会闷出病来。再者,仅是下官闻便能闻出这些天屋中更换了不下五种熏香、七种花束,皇上头疼愈来愈烈,多半便是与此有关。只需开窗通风几日,皇上的头痛症便会渐渐减弱。”
顾宪虽然心里还有事,但叶轻舟的话着实有道理,那些人走了以后,耳边顿时清净了,开窗之后闻到的空气也是清新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皇上的胸闷气短已解,那时常听到呜咽声,又作何解释?”御医不服不忿地问道,这样的解决办法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但屋中那么多达官贵人,他们哪个得罪得起。
叶轻舟真是好命,得了皇上相互,否则就是方才那么多大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闻言,叶轻再次环视了一圈寝宫,目光瞅准屋内的环形物体,只见窗边便摆着一块玉环。
不过她并未声张,对皇上说道:“微臣今日感觉宫中煞气略重,似乎是从东宫中发出来的,下官斗胆,想去东宫看一看。”
顾宪皱眉,并不愿承认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生出了鬼怪,脾气顿时不如之前温和,对于叶轻舟之前的轻抚头疼之感谢也淡化了许多。
“东宫不过是多年未打扫,近日潮气略浓才起雾,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顾宪摆了摆手,想要让叶轻舟退下。
叶轻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在钦天监做事,近来天气如何,他们钦天监怎会不清楚,最近天干得很,前几日齐大人还下派了小心火烛的告示,皇上为了打发她,竟然说出露气重这种话。
不过她没那胆子与皇上对抗,低声试探道:“云梦泽弟子来过皇宫,明明没看出有什么端倪,偏偏就是皇上头疼这几日生出异象,微臣是怕……”
顾宪闻言,心中一惊,叶轻舟说的不无道理,但为何是在他的东宫?
看着叶轻舟颔首跪在床前,顾宪有些晃眼,之前见到的叶轻舟畏畏缩缩,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但现在他说起话倒是不卑不亢了?
原来这小子是在利用他的同情心获利吗?
顾宪朝着德胜公公招了招手,命他将自己扶坐起来,他冷眼看着叶轻舟,问道:“怕什么?”
叶轻低眉,声音微弱道:“皇上九五之尊自然是不怕的,但在宫中居住的娘娘、行走的大人们许多,微臣以己度人,想来他们也是惶恐的。”
顾宪闻言冷声一哼,讽刺道:“哦?朕怎么不觉得你惶恐?”
叶轻眼睛微眯,没有任何遮掩道:“还请皇上恕罪,的确是微臣当初欺骗了皇上,微臣一身傲骨无法在民间施展,从小受苦,长大后又看着一些百姓流离失所,便萌生了想要建功立业、为民造福的念头,所以才……”
顾宪大骂一声“混账”,但他头痛刚好些,现在气盛,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看着叶轻舟更是不悦,质问道:“既然有心,便去参加科考,坑蒙拐骗来的东西,你也敢要!”
叶轻心中冷笑,坑蒙拐骗?皇上这些年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坑蒙拐骗?上行下效,她作为百姓,也只是效仿罢了。
“皇上!”叶轻大喊了一声,将顾宪吓得不轻。
她跪拜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微臣家中贫寒,监考官员根本不让微臣通过,微臣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