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今日还说要她明日早些到,学一学修理漏刻。
她愣是没明白,为什么一个五官挈壶要学修理漏刻日晷?
想到又要搬东西,叶轻就觉得自己浑身酸疼。
顾珏轻抚着被道长踹到的胸口,轻笑了一声。
叶轻见状,召水立盾,将自己结结实实围了个圈,终于得到了清净。
她趴在边壁上正要小憩一会,忽而感觉到水下有动静,紧接着便是顾珏直接从水盾底下钻了进来,将她圈在了臂弯中。
顾珏这次没再放任她胡闹,抱着她的腰放在了他身边。
叶轻还想再跑,就听见顾珏一声冷喝:“别动。”
她抬头看去,只见顾珏拿起了水边的瓶瓶罐罐,倒在了他的手心。
叶轻一脸惊恐地看着顾珏,问道:“你要干嘛?”
这些个乌漆嘛黑的东西倒在手上,顾珏受得了?
叶轻看着药膏的成色,闻了闻味道,应当是舒筋活络的方子。
见状,叶轻也明白顾珏这是要做什么了。
“你早说要帮忙,我就不躲你了。”叶轻心虚地嘟囔道。
见道长不再反抗,顾珏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道长躲我作甚。”
他生得天人之姿,怎会让道长四处躲着他?
叶轻撇了撇嘴,一时间让她说为何要躲着顾珏,还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抵怕待在他身边,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吧。
想着,叶轻叹了一声,忍着肩膀的酸痛,靠在边壁上浅眠。
顾珏温声说道:“五官挈壶脾气虽然差了些,但为人处世对你只有裨益。”
叶轻微酣着,听到顾珏的话,淡淡地回了一声:“官场中像张大人那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少?”
顾珏握着药瓶的手一顿,随之便是会心一笑,缓声道:“世人爱一物,一人称其愚,世人唾之;两人称其愚,世人心摇;三人称其愚,世人藏爱而不现。久之,昔日爱者成今日过街老鼠。道长说说,这个笑话可是好笑?”
叶轻本是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心情也随着顾珏所言,感慨良多。
顾珏看着沉默不语的小道长,“小道长这才初入官场,便是如此忧国忧民,实在是百姓之福。”
叶轻默默看了顾珏一眼,实在没有力气与他调侃,摆了摆手,任他捏扁搓圆,反正她先睡下了。
顾珏看着小道长,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还未靠近便被她一把抓住。
“我真累了。”叶轻抓着顾珏的手渐渐有些无力,在睡着的瞬间,两人的手一起落入水中。
顾珏浅笑着,将睡着的叶轻揽入怀中,轻轻洗去她身上的污渍。
内侍仔细听着浴池内的动静,不管是打架还是其他,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主子到底能不能行啊!道长都来了!”
“你问这个,要是让主子听到了,还不剥了你的皮!”
和宦官提能不能行,此人莫不是缺心眼。
被这么一提醒,方才说话的内侍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打了自己两巴掌,低声念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