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茵早就听到这边的动静了,只是她并不打算插手,只远远地看着热闹。
“别以为你是忠义侯的嫡世女就可以到处猖狂,这里是刘府,这里是菊花酒会,这里士人云集,清谈高论之处,岂是你一个不学无术只知圈钱算计的无耻之徒能来的?!”
许含轻飘飘地丢了个眼神过去,慢悠悠地说道:“那我就要请教这位……”
她的眼神在那个满脸羞愤双眼喷火的女人,她身材矮胖,偏偏穿着一套雪白的襦裙,不显得仙气飘飘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许含憋了许久才憋出一个词,“请教这位博学多才的小姐,今日在座的都是腹有诗书的饱学之士,你又排得上几名几号?”
薛之梅被她这一反问羞得顿时满脸鼓胀:“我是排不上号,你就更没资格排了!”
许含秀脸一冷,周身气势顿涨,她目光如箭,讥讽一笑:“本世女如何,就不必你来编排了!你既然自己都没底气,可笑地竟还敢嘲弄他人!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薛之梅闻言顿时要冲过来,正巧徐晓自院外踏入,刘茵一见情形不对,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大家来者是客,来者是客,都是我刘某人招待不周,世女,薛小姐就不要再动怒了,今日清谈,只要来了便是朋友,何必为这些许小事劳了心呢?”
薛之梅一甩袖,冷哼道:“看在刘姐姐的面子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个小人计较!”说完,一屁股坐下,扭头不再看她。
许含挑挑眉,不置可否。
两人不再争吵,后院恢复宁静。
徐晓自然是听说院内出了些岔子,才往这儿来,一进门就看到刘茵在那儿镇着,脸上便浮起丝不明笑意。
她瞥了眼坐在许含身旁的谢玙,虽然他戴着帷帽,可她很确定,那就是上次来找自己的三殿下。
她笑意渐深,扬声道:“各位都是我朝颇负盛名的文人才女,都是博闻强识之辈,徐某就借刘大人这后院借花献佛组织这一次的菊花酒会。不过,徐某可比不上你们在座的啊!所以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就照以往,请江老太君主持本次酒会。”
江老太君名叫江衍,自小便聪颖,十岁时就已是童生,是潞州城里出了名的小神童。
十五岁时高中探花,但后来得罪小人,被贬海州,她愤而辞归,回到潞州城办起了私塾。外人都称颂她为高洁隐士,不惧强权,保守本心。
可在许含听来却嗤之以鼻。
没想到这一次的酒会竟然是她在组织,可想而知这清谈会有多无聊。
酒会刚开始没多久,她便听得昏昏欲睡。这一开始探讨的就是关于世界万物生于有,还是生于无。这样深奥的话题,她还是闭嘴得好。
她抬头瞧了眼一旁正侧着耳听得认真的谢玙,打心底里佩服他,这么枯燥竟然也能一字不漏地听得进去,趁着他喝完一杯茶,她提起茶壶对他小声说道:“我去四处转转,再听下去,我怕撑不住要打鼾了。”
只见谢玙的纱帷轻轻动了动。许含顿时精神抖擞,左右瞄了一眼,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隔间。
她没注意的是旁边的薛之梅一直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