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玩味道:“在你们眼中谭子明可能是天之骄子,需要攀附结交,但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因为一个小小李家的兴衰而去低三下四吗,我爷爷当年没有给唐家低头,而是赤手空拳将唐家杀了个人仰马翻,现在,我作为他的孙子,更不可能对任何人低头,如果想要跪着活,你们随意,可若是想拉上我们家,抱歉,不可能,我很悲哀,因为李家没有魂,这样的家族能生存下去,恕我直言,不可能。”
“李轩!”李致远突然起身喝道。
“爸!”李轩攥拳,骨节被捏的嘎嘣响:“我本来以为您跟着爷爷漂泊在外,是认同爷爷的,是认为爷爷做的对,认为爷爷撑起了这个所谓李家的脊梁骨,您佩服他,才甘愿跟着吃苦,可我发现我错了!”
“大错特错!”
李轩阴沉着脸,道:“这二十多年,从我记事开始你就一直酗酒,以前我不知道原因,但是现在看来,你只是因为不想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是你对没有力量的恐惧,是你的自卑!”
“你,你这个逆子!”李致远面色潮红。
“您也不用这样,我并不是想指责您,只是我想说,父母做的也不是都对的,你们错了,让自己的子女也跟着错,一错到底,所以一代、二代、三代,再多的子弟,都是窝囊废,李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李轩沉声道:“我妈跟着您想必也不是因为后来嗜酒如命的你,而是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你吧,您自己想想,以我妈的出身,为什么这
么多年,一直都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有想明白吗?”
“你,你……”
李致远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李轩。
许久,他指着李轩的手指缓缓的放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林淑仪颤抖着的肩膀,他是在哭吗?
李致远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难道,真的是自己堕落了?
而林淑仪此时捂着嘴,红着眼看着李轩,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这是自己的儿子,多像啊,多像当年那个胸怀丘壑,指点江山的李致远啊。
此时,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只有李泽元低眉,似乎在想着什么,看不清神态。
李轩见状,环视一圈,冷笑道:“所以啊,各位亲戚,李家跟我其实没什么大关系,我也没必要跟任何人道歉,就这样。”
李宗和李若瑜等人闻言,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轩。
他们从没想到,原先看着柔弱可欺,没什么本事的李轩,竟然会突然如此锋芒毕露,横眉冷对。
李若瑜心中又气又悔,气的是李轩丝毫不顾亲戚面子,当场翻脸。悔的是不该把这个说出来,搞得自己父亲母亲都下不来台。
很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的。为了攀附谭子明,而牺牲掉亲戚的脸面,这拿到哪去说,都是说不通的,而且李轩跟他父亲的对话,那更是映射出了李家的现状,就像是一个已经好了陈年伤疤,被李轩生生撕裂,鲜血淋漓。
“好,好。”
大伯气的手都在发抖,不看李轩,而是直视李轩父亲道:“致远啊,我没想到你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来,不孝,这是不孝啊!”
诸多长辈也纷纷看去,他们根本不屑和李轩这等小孩理论,直接找到家长头上。
李轩站在那不动,事情怎样发展,已经不是李轩能预料的。
但是,李轩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他相信,能够让母亲这样的女人看好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一个软骨头,只是这么多年的消沉,消磨了他的意志罢了,就像母亲说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果然,李致远沉默了许久,虽然脸色仍旧很难看,但最终还是悠悠道:“大哥,小轩虽然无礼了些,但说的也有些道理,的确是我错的,他教训的对。还有,小宗向上走最终要靠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结交贵人之类,终究是小道,所以,李轩并没有不孝,他才是个聪明人,是我糊涂了。”
“你!”
李中强气的血都吐出来。
这家子都是什么样的臭脾气啊!活该混成这样!
而且李致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岂不是说李轩刚才映射的李家也错了,李家也都是些软骨头吗!
“好了,到此为止!”老爷子终于开口了,他一拍桌子,轻声道:“都是兄弟、叔侄,闹成这样,给外人看笑话吗?”
见老爷子发话,众人瞬间都安静下来。
众多小辈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李轩站在那,淡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