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不必再说,这样的结果老臣无论如何是不服的!我儿无辜枉死,必须有人给我儿偿命!”
“皇叔说得不错。”皇后补刀:“这个宫女伶牙俐齿,胆大包天,留着也是祸害。”
皇帝此时已完全失去了耐心,好好的兴致被这一场乌龙给搅了,更何况刚罚了皇后,还是要让她三分情面。于是摆手道:“那你就带走吧。”说罢率先离了场。
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槿末,脸上洋溢的笑容在刺眼的阳光下如寒霜一般冒着股冷气。慕容槿末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成康王大吼道:“来人!把这个宫女给本王带走!”
“皇叔!皇叔!”钟离瑞泉从看台上踉跄而下,追到前来,好言道:“这宫女初进皇宫,不懂规矩,皇叔就饶她一命,可好?”
“泉儿!”皇后冷声道:“你对这个宫女可是关心得紧呐。”
“母后,我、我……”
“你跟我过来。”
“可是……”
“除非你想让她立刻横尸在你眼前。”
“太子殿下。”慕容槿末躬身道:“您不必替奴婢忧心,这若是奴婢的劫数,是逃不了的。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太子府的奴婢们永远感激您的庇护。”她将旁人猜测的自己与钟离瑞泉可能有的关系统统摘得干干净净,找不出丝毫破绽,说罢,便跟着成康王走了。
慕容匡正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得迅速、消失得也迅速,他恨不能上前去一把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抢回来,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出了这个宫门,一切都好说,但在宫门之内,万万不能冲动行事。
出了宫门,成康王让人将慕容槿末的手缚上,将她栓在马尾上,慕容槿末迈开最大的步子追奔,才不致于被拖倒在地,所幸永安城路人行人很多,马不至于撒蹄子狂奔。
到成康王府,成康王隐忍一路的情绪终于暴发出来,他红着眼睛,揪住慕容槿末的衣领,怒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魄,但是你也不得不给我儿偿命,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怪你没有靠山,扳不倒皇后!”
成康王甩开慕容槿末,咆哮道:“来人!把她给我吊起来!晒死她!”
慕容槿末成康王府的杂役们七手八脚地吊在庭院最粗的一棵树上,太阳很毒,可是一向娇气的慕容槿末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她不争辩,也不挣扎,只是闭着眼睛,尽量节省自己的体力。
慕容槿末像一条死鱼一样垂在成康王府的大院,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水分正在蒸发,手腕被勒得很疼,但她咬紧牙关,连吱也不吱一声。她用这样的方式抗争,尽管来说这样的抗争颇为可笑。
她想着钟离瑞泉,以用内心的充实来抵消肉体所受的折磨,她知道此时钟离瑞泉必比她更为煎熬,但皇后一定将他看得很紧,他所有的行动都会被掣肘。
思念,成了她撑下去的唯一动力,她回忆着他抱着她奔出颜家的大门求医,回忆着他带她夜闯天牢,陪她埋葬颜青绫,陪她打理荷塘,陪她抓鱼烤鱼,和她共眠在渔船上……还回忆起他在雨夜站在她的门前,与他相拥而眠一整晚……
零碎的片段是慕容槿末此刻缓解痛苦的唯一途径,如果生命真的要在这里终结了,拥有这样美丽而幸福的故事也足以让她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