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对准一手掐住黑点,一手抖抖索索对准,轻轻挑了一下,吓得自己把眼睛闭上了。
“嘿,叫你挑刺呢,闭上眼睛还行?放胆挑!”韩国富笑着鼓励儿子。
雨声哗哗,几只麻雀唧唧喳喳的躲到屋檐下避雨,一边梳理淋湿的羽毛,一边探头望望屋里的人。
……
“妈,我也去街上看看去。”韩庆余按爷俩儿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开了口。
韩林氏正把屋里接满水的盆子往外端,一听他这话立马皱了眉头,“没啥看的,那水都涨到桥上了,路上沟里也都是水,多不安全呐,在家看书吧,啊。”
坐在一旁的韩国富咳嗽两声,给儿子使使眼色,让他继续。
“妈,我都在屋里闷两天了,才不出去透透气,这头发上该长蘑菇了!我就去转一圈就回来。”韩庆余接过她手中的盆倒了,回头继续磨:“妈,好妈妈,就一会儿。”
韩林氏叹口气,“庆余,妈不是故意不让你出去,你说之前天气好的时候都没管都你,是不是?那桥头昨天一个孩子落水,幸好有大人在场及时救了回来,要是……,你说那一条生命啊……”
“是,得注意安全。”韩国富也想起后院孩子被水蛇缠上咬了一口的事,不自觉的站到了妻子一边。
韩庆余愣了,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爹,微微无声的张了张嘴。
韩国富反应过来,不自然的咳一声,“当然了,孩子想出去透气也可以理解,你看我一天怎么也要出去转两圈。你在这四尺小院里待惯了,不能硬让孩子跟你一样啊。”
韩林氏面有难色,但说出来的话却松动不少,“那你同你儿子一道溜溜去吧,我去把胶鞋找出来。”
韩国富见妻子进了里间,对着儿子挑挑眉。
韩庆余冲他竖个大拇指,却对着里间道:“对啊,有我爹一起就没问题了嘛,妈,您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
韩林氏在里间道:“我看你净学油嘴滑舌了,你们爷俩儿啊,指不定有什么事儿呢。”
父子俩心虚的对望一眼的同时打了个哈哈。
河水漫过小桥,已涨到小腿肚处,但仍有许多人趟着来来回回。这是韩庆余记事以来最大的水了,他站在边上估摸了一下,穿着胶鞋估计会灌进去水,麻溜儿脱了鞋准备拎着下水。
“来,别急,拽着我。”韩国富伸手拉住儿子,“你别看这水面上稳稳当当一点旋涡都没有,水下的冲动儿可不小呢。你十岁时候贪水玩,也是这桥上,还记得不?那水才淹住大人脚脖子,你也下水玩,走着连着就随着水偏了,还是小荣朝你扔了颗石头,你才停住……”
“您怎么知道??韩庆余难为情的笑笑,他记得回家之后怕挨骂一句也没敢提。
“我知道的可多了,你呀,晕水,拉紧了。”韩国富一脸神秘的笑笑,他的儿子他能不关注吗?
不过,有一点儿爷俩儿很有默契,回到家都没提这事一句。
他当时在老张家下象棋,离这桥有三四百米,瞥到小小的他停在距离边两步的地方,当即就把棋局扒散了,还没等跑出五十米,儿子自己返回到了岸上。
韩国富叹口气,当时心揪到嗓子眼了,可是看孩子安全之后,他又接着下了。
年轻的时候,自己真是混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