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着交换了手机号,总觉得还有什么尚未完成。转身被他冷冷叫住:“还是把QQ给我吧,省话费。”
连话费都计较,不像是有钱人。亦真不花痴,一面对他却总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说什么,故QQ上只长久地缄默着。直到那次中暑。
午间醒来时头疼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地疼。又梦见从溃烂的右眼睑里扒出一棵山楂,一想瞬间发冷又打颤,铺都下不了了。
亦真托梁熙给教官请假,却被驳回,教官沉着脸斥:“上午睡了一觉就中暑了?最迟解散前把假条交上来,否则按违纪处理!”
开假条一定要经医务室的医生确诊,而从宿舍到医务室得绕大半个训练场。宿舍没人,亦真抱着试试的心态给夜烬绝发了QQ。
“等我一下。”说完这句,十分钟后宿舍门忽然开了。
亦真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你怎么进来的?”
夜烬绝惊呆了:“你傻啊,中暑了还把自己裹被子里?”
他没把她背到医务室,而是一个空调房里,应该是线下销售的中转站,里面堆满了各种零食,水,以及生活用品。
亦真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我得去请假。”
“别去了,我帮你搞定。”夜烬绝把藿香正气水摆床头上:“你自己喝吧,别捂了,会起痱子的。”
“谢谢啊。”
他回头,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别光嘴上说谢,你倒是来点实际的呀。”
“什么实际的呀。”她脸有点红。
“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说吧。”他轻笑着出了门,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后来亦真时常来帮忙,其实是为蹭空调找的籍口。不过每每看到夜烬绝,总觉得微妙,勾头看向窗外,桂树已经开花了,雪白的花穗琼云堆雪般挂在枝头,成扇的花风搅在熏阳里,眼饧骨软,似旧梦重叠。
“到底来不来啊?”他拉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痛快点儿。”
说是要赛车,可答应他晚上出来,倒像是默允了能发生什么。亦真拒绝了他。
接着一连几天都没再见他了,那男生说是打比赛,亦真也没多问,几天后来替舍友买水,撞见他和一个女生靠的挺近,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她觑了那女生好几眼,一张奶白的鹅蛋脸,溜溜的杏眼自带一种俏皮,介于女人和女孩儿之间。
是被调教过的女人。她闷着头拉开冰柜拣水。
“细胳膊细腿儿的,我来。”夜烬绝接过水,转头看她,眼里带点神往:“她不是我女朋友。”
“这样啊。”她撇嘴。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一路上没再说话。鬼鬼下来取水,夜烬绝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叫住亦真,“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他几乎有点不耐烦:“跟你说话呢。”
亦真靠在树上:“我听着呢。”
“做我女朋友吧。”
“咱俩不熟。”
“你不愿意?”
她没吭声,他忽然身子一斜,亦真伸直胳膊,强行撑住那张企图亲上来的脸。
被拒绝了。他悻悻拿开亦真的手,剜她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