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个家政女仆,与父亲同年死于霍乱。
阿诺的学徒生涯自他十岁那年开始,到今年正好七年。今年结束,阿诺就有资格开办自己的作坊。
阿诺的师傅是个钟表匠人。粗野酗酒,但做的一手好钟表。他时常在酗酒后无端责骂阿诺,好在他还提供给店铺的阁楼作为容身之处。一日三餐虽然不很好吃,但还是能饱肚。
总的来说,阿诺对他师傅的感觉很复杂,但是大抵还是感激为多。
在外面的大街上,多的是无家可归,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汉和贫苦的爱兰克人。
这个雕像是前两天阿诺从街上的小商贩那儿买来的。
但是为什么要买这雕像?阿诺不记得了。
阿诺谨慎的绕过了古怪雕像,来到镜子前。
光线暗淡,镜子只能隐隐约约照出个影子。中等身材,黑发黑瞳。
他需要照明的物件。
阿诺目光不由得转向橱柜顶端放置的煤油灯。
探手抓下煤油灯,提着吊环,拧了拧下方的旋钮。煤油灯发出吱嘎的声音,但是并没有火光出现。
他按住头,另一个记忆碎片冒了出来。下方的旋钮只是负责绞合灯筒和和灯座的。需要用火柴点燃其中沾满煤油的棉绳。
阿诺转头从橱柜中层摸出盒火柴。推开一看,就剩下单单一根。本该裹满红磷的头部,只剩下小半。
得!这还是个残次货!
阿诺小心的拿着这根独苗火柴。一双眼睛瞅着这独苗。
拜托一定要点着啊!喉咙你也千万不要有事情啊。
阿诺念念叨叨,毕竟在阿诺的记忆中,医疗的手段还停留在放血疗法的阶段...
捏着火柴,火柴头和侧面的红纸摩擦。
次啦!红色火焰刷的腾起。
阿诺一喜,捏着火柴朝着棉绳靠去。
窗外吹进夏日的微风。火焰在窗户吹来的风中一阵摇晃,眼看就要灭了。
阿诺屏住了呼吸,缓缓地拿另只手挡住了吹来的风。
火焰重新立起,稳定了。
阿诺松了口气,连忙将火柴凑近棉绳。
棉绳知啦一声响,明亮的光伴着黑烟腾起。
“这愚蠢的火柴,吓死我了。”阿诺骂骂咧咧的将烧没的火柴丢出窗外,提起煤油灯,凑近镜子。
镜子中,苍白的喉咙上,有着五条紫色的瘀痕。四条在一边靠的很近。还有条在另一边,孤零零的。
是被人掐的?那么他是从什么地方上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掐死身体的原主?
如果是被人掐的,那么在梯子和窗台上应该会留下些痕迹吧。比如脚印什么的。
梯子处的盖板好好的合着。
砖石的窗台上只有鸟粪的灰白色斑点。向下望去,七八米高的落差明显不是常人能轻易跳下去的。
线索断了,阿诺重新站回镜子前。
这手掌印所处的位置很奇怪,在锁骨上方一点点。正常来讲,要掐人的话,不应该掐在靠近下巴那儿么?这样能很好的用上力气...如果是面对面掐人的话...
如果是我自己掐死了自己呢?可怕的猜想在刹那闪电般闪过脑海。
阿诺脸色煞白,咽了口口水。抬手颤巍巍的将右手活物般攀上了喉头。
手指的大小和手印的大小分毫不差。
见鬼了...原主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阿诺脑海中出现了个诡异无比的场景。原主躺在床上,右手却像是不听从头脑的指挥,死死的握着喉咙。原主挣扎着,在床上左右扭动,最后窒息而亡。
阿诺浑身颤抖了下。
妈蛋!...这...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