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看着窗外本该是灯火通明的荒江,今日早早的就熄了灯火,周围一片寂静。她的眼眸轻轻地眨动着,喃喃地说道:“我在冥浮宫最痛苦的日子,是她陪我一起渡过的。”
想着那抹绿影,玉凝想起了那段哭过、痛过的日子。人也许只有经历过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才会懂得,所有的美好背后,都是来之不易的上天恩赐。
——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千曈的脸上,哐当一声,她的身躯被那重重的力道掀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杯子、酒壶碰碎了一地。
魔嗔站在旁边,看着千曈被拓跋魁一顿教训,脸上浮出阴险的笑容。
“你居然将白玉凝放走了!你为什么不把她捉回来?你明明知道冥浮宫那两兄弟都被她迷得昏头转向,她落到我的手中,我就多了一个筹码。”拓跋魁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在千曈的眼前晃了晃。他此时真想将这个怀着妇人之仁的千曈给撕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今天可是坏了自己的大事!
“大人,看样子,千曈真正效忠谁,那还不知道呢?谁知道她是不是冥浮宫派来暗中监视大人您一举一动的呢,不然冥玄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魔嗔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着,他巴不得千曈在拓跋魁面前失去信任。不然,她总是处处针对自己。不解决她这个麻烦,指不定哪天她又会在拓跋魁面前进谗言,自己已经吃过她的亏了。
“大人,千曈绝对没有背判你的心。今日是我放走了白玉凝,我甘愿受罚!”说完千曈幻化出自己的白玉剑,狠狠的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拓跋魁见此连忙制住了千曈的剑势,可她为了急表谢罪之心,下手一点也没留余地。虽然拓跋魁及时制止了她,可她已经将自己的脖子割出了一道大口,鲜血直冒。
“够了!留着你的命还有用呢,我可不想养一个没用的废物!”拓跋魁怒骂道,连忙上前替她止血。
看着拓跋魁这个举动,一旁的魔嗔心中十分不悦!本以为千曈这个眼中钉,今日会被除去。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够狠的,居然想到了用苦肉计!脖子一抹,就将拓跋魁的怀疑全都打消了。
可他不知道,千曈根本就不是用的什么苦肉计,她这么做都是发自真诚的内心。
千曈很小的时候还没有修炼成人形,就跟着父亲常年在外漂泊。有一天,千曈记不得父亲因何事得罪了人,被追杀至了魔羽族的地界焚魂谷外的沼泽地里。父亲抱着千曈护在身前,身后被人砍了好几刀,他情急之下化作白鹤的真身,扇动翅膀带着千曈飞到了空中。可刚飞出没多远,便被一只射来的长矛刺穿了身体。他抱着的千曈扑腾的几下翅膀,然后身体无力的栽进了沼泽里,瞪着大眼咽了气。
千曈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死去了,她无助的嚎啕大哭,拼命的拉扯着往泥潭中陷去的父亲的身躯。
可惜她太幼小,连身上的羽毛都没有尽数退化,任凭她使尽全力在泥沼里挣扎,她和父亲的身体始终在不断的往下沉。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只手将她从泥泽之中拔了出来,那人就是拓跋魁。从此以后,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千曈,便谨记着拓跋魁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她要用这一世赤忠的追随来报答他的恩情。不管拓跋魁做了多少恶贯满盈的事情,千曈对他的效忠之义始终都坚定不移、永不改变!哪怕与他一起下地狱,她也会一直追随到底。
千曈的心中更多的是想劝拓跋魁回头,她不想眼看着拓跋魁往罪孽的深渊越陷越深。为此她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愿一试。
拓跋魁用魔力替千曈止住了血,可她割得太深,嗓子以后怕是恢复不了。看着拓跋魁为她疗伤,千曈忍不住抓着他的手臂,哭得泪流满面。有许多事情忠义不能两全,千曈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注定会为此不停的忍受煎熬。
“你先下去吧!”整理好千曈的伤,拓跋魁将她打发了下去。如今逃离了荒江,不知道又要到何处落脚?拓跋魁想不到自己竟会流落到如此境地。
“魔嗔像是看出了魔嗔的心事,连忙上前恭敬的说道:“大人,眼下可有什么打算!”
“先找个落脚之处再说吧?”魔嗔为此可是伤透了脑经。
“大人,既然那陌桓褚今日派了人来向您表明了心意,不如……您可以考虑考虑?”
见拓跋魁的脸色没有了之前的排斥,魔嗔又接着说道:“大人您看!如今冥浮宫在整个幽界都布下了悬赏,虽然大人您修为高深,可以不必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可这终究对我魔羽族底下的族人不利啊。那冥玄是要慢慢削减您的势力,您可不得不防啊!”
“你的意思是?”
见拓跋魁终于开口,魔嗔笑嘻嘻的说着:“我们眼前还得借住灵族的势力,才能抵抗得住冥浮宫的这番诡计。既然大人不放心陌桓褚,那我们小心的提防着他就是了。”
听了此话拓跋魁默不作声,他摸着下巴仔细的想着。可魔嗔知道,他多半是听进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