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鸿声音里不含情绪的问道:“哦?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其实早就突破了玄层,只是因为帮派里一直以来的不成文规矩,到玄层便要挑战帮主之位,所以才一直隐瞒的。否则我当时要去救老三的时候,也不至于被你拽住就挣脱不开了。所以我走后,你完全可以当帮主,独挑大梁。”辛磊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头,似乎对于这种说话方式有点不大习惯。
“呵。你知道?”谭文鸿听完之后,伴随着烈酒的劲头,火气好像反而更大了:“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你知不知道帮里众人知道你撂挑子不干让给我,会怎么看我?你又知不知道刚刚失去老三,又要面临你离开的我是什么感受??”
辛磊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又举起酒瓶,示意谭文鸿撞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无言的对着翟逸远的衣冠冢,一口一口的开始喝起了酒。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一瓶喝完下一瓶,喝了许多瓶酒,逐渐都变得有些醉醺醺的,意识也不清醒了起来。
暮色昏沉,在这样黑暗的背景色里,每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和眼神,于是似乎也可以趁着酒意把一些平常想说,却不曾说出口的话都放肆的说一遍。
谭文鸿眼神有些迷离的对着辛磊,断断续续的说道:“自从那个,君喻言来了,我……其实早就,早就看出来你想要离开的意思。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只是,很不爽,不爽!”
“嗯……又不是生离死别,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吃饭的酒席没有不走的?”辛磊也有些醉意的说道。
“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谭文鸿翻了个白眼,接口道。
辛磊嘿嘿的笑了一声:“我不行,没文化,我就是个大老粗嘛。但是你不一样啊……你那么有才华,还比我年轻,才不到三十的年纪,就有了这样的实力。再在这里磨练些时日,一定可以把帮派带领的更好……唔,虽然其实我在的时候也没啥区别……不过我不一样,我年纪已经逐渐变大,最能闯的日子就这些年了,境界又总是卡在玄1上不去……嗝……再不拼一把,就该老啦!”
谭文鸿听后有些嘟嘟囔囔的说道:“你总能无理也要扯出三分理来,行吧行吧,爱走就走吧,但是先说好,你得自己跟大家说啊,我可不给你代劳,到时候在中心区活不下去了也别来找我!”
辛磊听到这句话,高兴地一把抱住了谭文鸿,被他嫌弃的用力推开后,还是傻兮兮的笑:“老二,够意思哈!别担心,我肯定活的好好的!”
谭文鸿又撇了撇嘴:“谁担心你这个没良心的玩意!”
最后却还是低声加了一句:“……希望如此吧。”尾音悄悄地逸散在了空气中,再无人知晓。
话都摊开了说后,两个人也都渐渐地恢复了往常嬉笑怒骂的日常,盘坐在翟逸远的墓前,就这样有的没的闲谈了一晚上。
偶尔辛磊还会抽风似的对着墓碑问一句,然后再自言自语的模仿着翟逸远的风格回答,谭文鸿就会骂他神经病,却又忍不住笑了笑。
就这样一直到天色将明,天空露出了微白的一线光,两个人才躺在地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快八点的时候,辛磊才终于被先醒一步的谭文鸿给叫醒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回到营地后,辛磊先召集帮派,确认好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然后领着众人,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搬家工程。
因为没得资金,租不起车,众人只能自己动手搬。
但是又因为排名好多年没变,常年居住在这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其实很多。
君喻言见到最惨的一个人,胸前和背后各背一个包,脖子挂一个,两个胳膊再各自挎两三个个包,手里还要拎着好几个,整个人跟逃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