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见他们说够了,方才慢慢踱步过来,斥了一声:“尔等休得胡言,再敢嚼离王殿下的舌根子,我就把你们的舌头给拔下来!!”
“安管家,我没有胡说!咱们去的兄弟们死了五六千,要不是小的们命大,早就在那燕离手底下死了多少回了!咱们慕容将军手底下七万大军,怎么还怕了这燕离不成?他燕离不过是从京城逃出来的丧家之犬,要不是老爷忠心仁慈收留了他,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
这些人三五成群,围聚在此,说话像是放炮一般,丝毫不避讳经过的燕家众将领。
起初大家还忍着,只是怀恨心中,却无人敢作那出头之鸟。
见那人越说越浑,队伍之中隐藏了一人,接到了慕容安暗中使过的眼神,当下抡圆了臂膀,上前两步,揪住那人衣领,将说话的人像是拎小鸡一般给拎了起来,怒声道:“放你娘的屁!!尔等宵小之辈,也敢对殿下不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舌头给拔下来!”
“老子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燕家兵不都是贪生怕死的吗?这哪次冲锋陷阵不是我们,你们倒好,坐享其成,要是不打仗躲在这军营里做什么?不如回家找你娘耍吧!”
那汉子气得满脸通红,再也忍不住,“嘭”的一声铁拳出击,直直砸向了那人脸上。
几拳下去,当下打得那人是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他踉跄两步后退,摸了摸满脸的血,愣了一秒之后,随后大喊大叫道:“杀人啦!!燕离手底下的人要造反啦!!!”
“造你娘的反,老子早就看你们慕容家的不顺眼了,正好来一个打一个,让爷爷教你们怎么做人!”那汉子说着便再挥拳要打,此番众人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七手八脚的去拉两人。
偏偏两方早已互相看不顺眼,忍耐对方许久,此刻刚一碰了手,便有人暗地里接着拉扯的混乱打人。
只听得阵阵惨叫之声,随后便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两方人马迅速乱作一团,混战一起。
一旁的人见此,急忙撸起袖子,一边扯一边打,明明起初是几十人的争执,竟渐渐越来越多人加入,逐渐演变成了群殴。
只听得有人在大叫“打起来啦,打起来啦!!”,后面的人立刻拿着武器冲了过来,加入这混乱之中。
而此刻顾华杉正躲在燕离帐子里忙里偷闲,似乎隐约察觉到今晚的不同寻常,顾华杉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燕离向来沉得住气,只见他站在那里,一袭青色长衫,三千发丝斜斜低垂,像是与那纸上的墨汁融为一起。
他的皮肤有些苍白,屋内的灯光幢幢,落在那人脸上,有种令人心惊的沉寂和平静。
见顾华杉把手里的书翻来覆去,纸张哗哗作响,像是猫儿一般不安分的踱来踱去。
燕离放下手里的狼毫,扭头冲她道:“要是闷得慌,便出去走走吧。”
顾华杉一愣,望了望外面有些沉了的黑夜,“现在?”
燕离眉眼缱绻,语气之中难掩揶揄:“我瞧着你快将我的梨花木椅给抠坏了。”
顾华杉听他这样说,这才将手给缩了回来。
她瘪了瘪嘴,见燕离似在作画,便道:“你倒是好兴致,大敌当前,竟还沉得住气。”
“眼下可有其他事做?”
顾华杉摇摇头,她走到燕离的案几前坐下,随后单手撑腮,眉尖轻蹙,看着那人,“殿下当真不怕那慕容家占据了有利地形之后,临阵倒戈,借除掉黄文中的时机将你也给——”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