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燕离抬手,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那人对她难得沉了脸,“阿华,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军机大事,岂非儿戏?那些事情你先不用管,暂且好好养伤便是。”
顾华杉被训斥了几声,脸色变得也难看了起来。
这个燕离,自己好心好意要帮他解决问题,怎么瞧着他倒好像还生气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华杉越想越觉得生气,当下她衣袖一拂,便要往外走。沐兰急声呼道:“公子,马上便要用午膳了,您要去哪里?”
“我才不吃你这受气饭!!”说罢这话,那人拂袖而去,走出了大帐之外。
沐兰还从未见两人争吵,明明刚刚气氛还是好的,怎么突然阿华公子就变了脸了。
她一时望望沉着脸的燕离,一时看了看顾华杉的背影,脚下迟钝,也不知道是该追还是不该追。
偏偏自家主子倒是冷静,只是定定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华杉心头憋火,此刻慕容周的心中更是憋火。
两父子回到自己帐中,慕容烈迅速屏退左右,只留一心腹慕容安,那是他的远方表亲,人及其聪明活络,更兼通天文地理。当年出京城之时,这慕容安的父母被连累杀害,慕容烈便带着他一起到了这杨岭。
慕容家的生意,都经慕容安之手,对外宣称这慕容安是他们的表亲,实则为他们的心腹和军师。
慕容周按着一肚子火,等那小厮退下之后,方质问道:“父亲,为何你要答应那燕离让儿子做这个前锋官?!他燕离安的什么心,难道父亲不知道吗?”
“放肆!!”慕容烈阴沉着脸,“我早已警告过你无数次,无论任何场合之下都不得直呼殿下名讳!你我既然投诚到殿下麾下,那便是殿下的臣子,你见过哪个臣子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狗屁主子!他燕离要不是靠着我们慕容家,早就被燕丘的人杀了不知多少回了。现在他翅膀硬了,便想骑在我们慕容家头上,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慕容周脸色涨红,继续道,“还有那小个子奴才,叫什么阿华的。难道父亲看不出他和燕离一唱一和,那样子分明是私下商量好了,想要将我慕容家一网打尽!父亲怎可听信什么引蛇出洞这样的戏言——”
“够了!”慕容烈一拍桌子,胡须一抖,“休得胡言!殿下做事自有主张,为臣者以君为大,你若再说这些混账话,我便把你捆了,亲自将你送到殿下跟前谢罪!”
“父亲!!”慕容周气得额前青筋暴起,胸脯起伏,“儿子不知为何父亲这般维护燕离,以咱们慕容家的实力,何需他燕离在此?要我说,这乱世将起,谁做皇帝不是皇帝。他燕离坐得,难道父亲便做不得?!”
“混账!!”那慕容周气急之下,抓起木几之上的砚台便砸了过去,慕容周侧身一躲,险险躲过之后,终究是衣袖一拂,走了出去!
待慕容周走远之后,刚才在一侧始终默不作声的慕容安才起身,徐徐弯腰捡起地上的砚台,放回原位,“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主公为何不告诉公子实情,好让公子替您分忧呢?”
那慕容周岿然不动,完全不似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此刻对跟着自己多年的心腹和朋友,方才放下戒备,缓缓道:“周儿这性子,太过冲动和鲁莽,遇事丝毫沉不住气。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周儿的脾性还需磨练一番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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