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当时便是存了这般心思。
那慕容家的人,各个气势凌人,处处欺压殿下,其狼子野心,他作为殿下的心腹如何能看不出来?
所以他才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只盼望着那明州的人,能够趁势将慕容一家全部铲除。
顾华杉直听得心惊肉跳,她只知燕离处境之难,却不知是如此之难。
在一个大帐之中讨论军事作战,便如此鸡飞狗跳。
所谓上行下效,可见这燕离手下的十万兵马,虽说数量众多,但却各自为营,犹如一盘散沙。
顾华杉抬眼去看慕容烈,只见那人坐怀不乱,只是手持茶杯,正气定神闲的饮茶。仿佛这场上的争吵无非是小打小闹,甚至与他无关。
真可谓心思阴沉。
“蹬蹬蹬”几声,燕离重重的叩了叩桌面,只沉声道:“够了。”
大帐之中,终于安静下来。
那严璨灰头土脸的坐下,慕容周连连冷笑,衣袖一拂,坐在慕容烈的下首。
但见那慕容烈放下茶杯,轻轻斥了一声:“周儿,不许在殿下跟前无礼!你我同为殿下属下,自当殚精竭虑为陛下所想,怎可跟陛下有你我之分?若是以后再跟说些动摇军心的话,小心我军法伺候!”
慕容周自然不服,咬牙切齿,盯着严璨。
只见燕离缓缓起身,从一旁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剑来,一声冷峭的“叮”声,众人心惊之时,却见那人衣袍如风,缓步走到账内中央。
剑锋一指,落在那军事图上。
“明州是天然屏障,易守难攻,若是正面强攻,只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若是在城内火攻,那黄文中为人如此小心敬慎,定然早已派人将各个要道和出口都严防死守了起来,冒然前去,也不过是自投罗网。因为,若想拿下明州,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慕容周冷笑一声,“那守城的黄文中又不是傻子,如何智取?”
燕离唇角一勾,余光却瞥见了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顾华杉。他微微一笑,扭过头冲顾华杉道:“阿华,你鬼主意多,可有什么好的点子?”
顾华杉突然被叫到名字,方才回过神来,一时惊愕,抬起头来看见一屋子的人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各个心怀鬼胎,有猜忌、疑惑、好奇、探究,密密沉沉犹如海水一般向她压了过来。
慕容周沉声道:“殿下竟然询问一个奴才此等军机要事,莫非是病急乱投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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