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两个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言又生正在屋内翻看师父他老人家留下的一本《天时要记》,师父将这本书交给他时是那般郑重其事,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在传他衣钵一般慎重。
然而他翻来翻去,怎么竟是些舞刀弄枪的武学招数?
他抖了抖书,眉头微皱,不会是师父他老人家又喝多了唬他的吧?
只听得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那风帘猛地被人掀开,皓皓北风就这么突然的灌了进来,吹得他书页哗哗作响。
言又生正想着是何人如此粗鲁,一抬头便看见顾华杉那张黑沉沉的脸。
几乎是潜意识的,言又生便知道顾华杉是来打他的!
那样的神情,他仿佛看到过无数次,就连做梦,他都梦见过这张牙舞爪的凶狠表情。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躲了再说。
未等顾华杉开口呢,却见那言又生竟然一下子扔了手里的书,“嗖”的一下钻进了案几之下。
言又生胡乱抓了几张桌上的宣纸,蒙在脸上,哆哆嗦嗦道:“你不要打我,你再打我,我就告诉我师父!!”
顾华杉被他反应气笑了,当下恶狠狠道:“正巧了,你师父刚才才挨了我的揍,今天把你们师徒两凑成一对,我也算是功德圆满!”
言又生见躲无可躲,当下为求保命,扯着喉咙便喊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顾华杉打人啦!!顾华杉这个女人是离王殿下的妃……”
话音未落,顾华杉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宣纸硬塞到他嘴里。
言又生手脚被按住,只觉得那个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他堂堂七尺男人,竟然要受这胯下之辱。
真是悲愤!
然而顾华杉却起身,四下查看了一番,只听得东西噼里啪啦,瞬间乱作一团。
奇了怪了,明明眼睁睁看着赵高阳进了言又生的帐子,怎么进来却找不到人呢?
言又生将宣纸从嘴巴里扯了出来,干呕了几下,看着顾华杉一圈圈在房间里找着,当下便问:“你又要干什么?!你要找谁?”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深色衣衫的男人。很瘦很白,眼睛大大的,长得就像是女人。”
言又生视线落在她身上,随后慢悠悠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呆子,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我交什么人啊,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见。我交什么交。”
顾华杉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呆子,现在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撒谎。
明明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赵高阳分明就是跑进了这呆子的帐里。
“好,你不交是吧?”顾华杉气得满脸通红,“我自己找!”
言又生听着那话,总觉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下一秒他终于明白了,顾华杉那样暴力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被打发。
果然只见她在房间里到处翻找,屋内一阵噼里啪啦,桌上的白瓷瓶滚到地上碎裂成渣,桌上的几本书也被她扔到了地上。
言又生气呼呼道:“你这哪里是找人,分明是找事儿!”
顾华杉呵呵一笑,“人我也找,事儿我也找!”
“啊啊啊啊,你太过分了!!”言又生猛地从地上起身,一张脸已经被她气成了猪肝色,“顾华杉,你别欺人太甚!!我言又生也是有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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