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当头的那瘦弱的少年,竟仿佛什么都不怕一般,手里举着白旗,兴高采烈的迎接着他们。
一千多人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中间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两队人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诡异,太过诡异了。
千钧一发之际,顾华杉已经急忙一路小跑至了黄参谋的马下,奈何还未近身,早有侍卫将箭头对准了她,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顾华杉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面抹泪一面哭天抢地道:“将军,小的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黄参谋转动了茫茫然的眼珠子,视线终于落在了那少年身上。
只见那少年穿着一身白衣,浑身脏的不成样子,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血红,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唯独那一双眼睛,转得滴溜溜的,看着便机灵。
然而更为诡异的是,那少年一跪,身后那几十个大楚士兵也跟着跪了下来。沙场下跪,便等同于投降。
黄参谋心头跳了一下,此番情景太过诡异,饶是沙场经验丰富的他,也看不清这小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见过投降的,却没见过这么干脆利落大张旗鼓的。
一时之间,场上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数千士兵冷箭对准他们,弓拉得紧绷作响,仿佛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乱箭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问你话呢,报上名来!”有人喝了一声。
顾华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将军,我们这些人原本都是明州大牢里囚犯。虽说是囚犯,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无非是小偷小摸罢了。可今晨那赵刺史大人一听说青州的军队打了过来,吓得屁滚尿流不说,还让人把我们这些人赶了出来,逼着我们上了战场。小的们本来不想打仗,可是那个领头的马将军说如果不打,便把我们全都给杀了。这一路上他对我们是又踢又打啊,不信您看——”
顾华杉说着拉过来一个素净少年,那少年生得同样瘦弱,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顾华杉拽住他的手臂,咻的挽起他的衣袖,“大人您看哪,这小兄弟身上的伤全是他们这帮狗官给打的!大家一路上都敢怒不敢言,只恨不能双手宰了他们!!要不是大人,只怕我们早就死在了这里……”
那少年手臂之上皮开肉绽,一看便是长鞭所伤。
见顾华杉说得有鼻子有眼,一脸悲愤,那黄参谋瞅见她手里的白旗,又抬起眸子,厉眼一扫,见那些人各个面黄肌瘦,一身囚衣,浑身是伤,心头勉强算是信了几分,却仍旧是一脸戒备:“你们有什么证据可证明?”
顾华杉见那领头之人将信将疑,口气似乎已经有所松动,当下乘胜追击到:“我们知道将军不信,便已经做主绑了这副将。刚才小的听这人说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先绑了这些送给将军,就当是小的们对将军救命之恩的报答。”
那副将起先嘴巴里被塞了布条,言又生扯出那东西,副将犹如野兽一般腾空而起,便要来撞顾华杉。
“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拖着你这个叛徒一起死!!”
众人心惊,便有几个胆大的前来抓那副将。
岂料生死之际,那副将力气惊人,转瞬便挣脱了束缚冲华杉直直而来。
岂料华杉早有准备,当下余光瞥见地上一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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