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气息一如既往,让人忍不住畏惧。
严秋落在殿宇之间的光影中穿行,想要伸出手去,抓牢越来越淡薄的阳光。
寒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后宫奔跑,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宫墙。
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她的手已经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第二日,早上起来,冬雾弥漫,雾散之后,立即出现了一幅美景——后院松树的针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洁白的秋菊,微几拂过,那黄黄的叶子纷纷落下。
她盯着那黄黄的叶子,想起自己两个孩子来。
初阳已经被接了回来,可她还没见到。
圣上具体把孩子安置在何处,她不清楚,更查不到。
他是天下之主,从来就没有众人所想的那么好骗,可笑林风远还说要做那样的打算?在把自己的儿子偷天换日?
可笑十几年她还做出一副被火烧死的模样?王家还想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而那位小世子呢?在这其中一直以为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温柔刀刀刀夺人性命,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温柔、好意。
王家已经倒台了,百年世家说倒就倒,那样富贵的人家,还不是任由天家的人处置?
如今就是林风远了,圣上好计谋,让父子相争,让边疆战士为难。
含予在边疆生活了十二年,教导过他功课武术的人,大多都是边疆那些大有名头的军师、将军。
他们之间多多少少都是有感情的,有哪位师傅想自己徒儿死?何况还可能死在自己的计谋之下?自己的刀剑之下?
严秋落心里阵阵发凉,突然飘起素白雪花来,京城的第一场雪出现在她的眼前。
院中枯树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冷风,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宫婢给她披上一件披风,身子温暖了不少。
林风远这些所做的一切说是他的计谋,殊不知或者林风远自己才是那个局中局之人。
或许,让儿子讨伐老子,这样的主意在林风远刚刚想要把予儿代替初阳的时候,含荀就已经在计划着今日局面?
想到这里,她心头阵阵发凉。
冬季寒冷,她哈哈气,垂下眸子再抬起眸子,却看见一个孩子。
那孩子很瘦弱,眸子有几分像含珣,身子骨瘦瘦小小,含珣派人送这孩子过来时,那公公说这孩子有11岁了。
可是明明看着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啊?哪里像是有十一岁的模样?
她暼了一眼那孩子,往正殿软塌上一坐,不去管他,不知道这一大早那孩子来正殿找她做啥?
那孩子一动不动只继续盯着她。
严秋落故作诧异地向他望了一眼,那孩子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往严秋落身侧走,边走边道:“父王说,往后娘娘便是儿臣的母妃了。”
说话之间,那孩子越走越近,已经走到严秋落身边了。
她皱起眉头,心里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