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物苏醒,床榻上的范公子也醒了。
被窝下的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睁开了双眼,瞧见床幔,又瞧见身侧的女子,想到昨晚自己抱着安越睡了一宿~
他伸手摸摸怀中人儿的小脑袋,狠了狠心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深呼了一口气。
这才又吐了口气~
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抽回手。
赶紧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去穿上自己靴子,穿好外衫,开了门,跑去灶房打凉水冲洗自己的脸颊,等到身子里的感受好了些,这才重新打水回了自己的房中洗漱。
范公子有些懊恼,昨晚他~
他的脸有些微红起来,昨晚安越睡着后,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怀中有个活生生的美人儿让他无法忽视,他是个正常的男子,今年已经二十了,却还是个童子身。
他早已行了那弱冠礼,母亲也往他的房中塞过两个通房丫头,可他却并未收入房中,自然也没有开荤。
他此时换下一身衣物,昨晚他
明明怀中有个美人儿,可他不能碰,心里却痒痒的。
嗯,趁着怀中的人儿睡着,瞧着她的小脸,用五指姑娘解决了一次~
登州长史家那个嫡长公子沦落到要用手解决那事,这要是被旁人知晓了还不笑话他。
就是他自己想起来,也有些想发笑,还有些羞涩难堪啊。
他隔壁房间的安越,此时起了身子,开始穿衣梳头,等她都弄好了,再出了房间去灶房打水洗漱。
洗漱好了,也没见着他,想着他大约是出门买早点去了?
她这会,哪里会知道他是因为昨晚抱着她睡,对着她做了那种事,而正在房中羞涩呢~
安越回房等了一会,拿着要授课的东西便去了前院。
等她授完上午的课时,和学生一起去饭厅准备用饭。
一起用饭时她倒是见着了他,不过当着周老先生的面,他们没说啥,也没做啥,两个都低头不语,端庄安静,很是正经。
周老先生瞧着他们那副端庄安静正经的模样,也不知他的心里是作何感想。
他昨夜可是看着范文书把安越抱进了房中,后来又看见他打水进去,再后来,也没见他出来。
大家一起吃完了饭,各自开始回了房午休。
安越走在前头,范文书跟在她身后,这会他瞧着很安静,也没去打扰她的午休。
他前面的安越回了房中,便把学生上午的作业一一批改好,打了个哈欠又拿起绣好的绣帕,刚想出门一趟。
哪知道,隔壁的范公子好巧不巧,这时敲响她的房门。
过了一个上午,再过了一个中午,他那羞涩差不多藏好了。
安越听见是范公子的声音,她只好把绣帕放回绣篮中,应了他。
范公子推开房门,进了安越房间,这会却反手关上。
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瞧着风流倜傥,开口道:“今日瞧着天气不错,我们一会出去走可好?”
安越瞧见他笑的明媚,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来,点了头。
两人心照不宣,许是觉得昨晚有些尴尬,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
瞧着她应了,范公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浓厚,“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安越看了一眼外间,想了想,开口道:“再等上一刻,我先把这几日换下的衣物洗了吧~”
范公子点点头,书院请的牛婆婆负责做饭菜,也替书院院长一人洗衣物,其他的都是自己洗,范公子这一年他倒是已经习惯。
“你换洗的衣物一起拿过来一起洗了。”
范公子瞧着又开口的安越,想到自己搭在屏风上换下的衣物,又想起昨晚,耳尖有些发热起来,“不用了,明日我自个洗。”
安越轻皱了皱眉头,瞧了他一眼,“听话,去拿过来。”
范公子瞧见了她的皱起的眉头,知晓她这般便是不悦了,他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尖,“那我去拿。”
他转身,往自己房中走,走进自己房中屏风前,瞧着今早换下的衣物,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拿了下来。
他拿着那些衣物再往外走,安越已经找了木盆把自己的衣物装起来,顺便去灶房找了皂角,正站在后院等他,瞧见他开门出来,安越开口道:“给我吧,我要去河边去洗。”
“那我陪你去。”
安越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来端。”范公子把自己衣物放在安越端着的木盆里,顺手抢过她端着的木盆,自己端着。
安越瞧了一眼他这番模样,“走后院吧,以免打扰到周老先生他们。”
前院周老先生正在给学生们授课。
两人一前一后,安越走在后面,瞧着身前这个背影高大,一身白衣的男子,想到他应该从小锦衣玉食,想到他抢过自己手上的木盆要陪她去河边洗衣~
从后院后门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抄了小路,他不是第一次陪她来洗衣,对这小路早就熟悉,他走着又停停,见她落后了又等着她。
两人就这般到了河边,这条河很大,这长河横跨鹭桥镇好几个村,天气好时,镇上的女子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一起相邀来河边洗衣,其中大多都是姑嫂妯娌姐姐妹妹,在河边洗衣时热热闹闹有时还哼哼歌,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河岸两边稀稀疏疏种着一些柳树,还有用石块砌成的岸,岸边还会砌上几块伸向水面的大石块,那些石块上早已经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鹭桥镇的人们把那处叫石埠,安越叫范公子在岸边休息,自己端过他手中木盆去洗衣。
有两次他争着去和她一同洗衣,哪知把自己身上的长衫弄得湿润不说还不小心弄丢了安越的中衣。自此,安越便不准他再参合,只准他在一旁瞧着。
范公子也习惯了,找了块地,坐下,后背靠在柳树上,瞧着安越的背影,她今日穿着碧色罗裙,瞧着很好看。
三月的江南小镇不冷不热,清澈的河水会倒映河边浣衣女子的身影,远处有三两姑娘喧笑着浣衣归去,他的眼里却只有安越。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还扯了草地上一根长长尾巴处有点绒毛的杂草,拿在手心玩来玩去,好不惬意。
等了不久,安越洗好了,她抱起木盆,站起身子,转身朝他走来,他瞧见了,立马站起身子,丢掉手中杂草,连连几步迎了上去。
他接过她手中的木盆,笑道:“我们回家~”
回到书院,两人再一同把衣物挂在书院后院某块偏僻的晾衣处,这才拿着木盆回到安越的房中,安越去把木盆放好,两人又坐在案桌前的长凳子上歇息了一会才出了书院。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书院,往镇上河边走去,路过小桥,小桥下是流水,再走至街道,两边街道上有小贩吆喝,有卖糕点的,卖茶水的,还有卖胭脂绢花的……
“安越,你要吃这个吗~”
安越摇摇头。
“这个簪花好看,送你~”
“这个红灯笼也不错~”
“安越~”
春天的美景还未消歇,小桥流水,柳树飘扬。
小镇虽然不大,可也有不少居民,平日镇上街道上也是有许多行人的,只是不算密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也有那一男一女和范公子安越一样,瞧着有几分亲近的在东逛西逛。
新唐民风开放,男女一同出现在街头皆为平常,女子和离改嫁也是常有的事。
安越是本地的姑娘,还多看了几本书,当地民风再开放,骨子里却还带有一丝迂腐。
所以平日里两人私下再亲近,在大街小巷,人群中,她也是有些羞涩的。
她这会离范公子不近不远,走在他身后,静静地瞧着他,听他说话。
范公子起先倒也不介意,会停下来等等她,因为之前她也是这般,可走着走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心里不免有了不满,他瞧了瞧周围,哪对男女有隔得他们这般远的?
范公子停下步伐等她,等安越走近了些,他低头凑在她耳边道:“离我近些也无妨,怎么隔得那般远?”
安越垂下眸子不看他,他又开口道:“你瞧瞧周围~”
安越瞧了一眼周围,街上的一对对男女都比他们刚刚挨着地近。
“我今日送你簪花你不要,送你银簪你也不要?上次送你时不是很喜欢?对了~”他凑在她耳边又开口道:“说起银簪,这好几日都没见你戴我送你的银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