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呜呜,各种怒吼在远处相继响起,似乎没有了青年,它们再也不受束缚。
“不是说虚弱它们吗,怎么听声音这么高亢有力?难道是时间不够?”陈夭轻轻碰触前方一道薄幕,是它守在祭台周围,在无边的风暴中给他们一处安宁之地。
咯吱,已经缩为人头大小的黑色阵图稳固下来,小一号的门户出现了,只听几声闷响,小门户被打开了,青年将半张脸伸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下次见面,你不能再像现在一样弱小。”说完,他又将门户闭上,阵图再次缩小。
“我自然会很快便强,你们去了哪里,我以后也会知晓,终于一天我会在那里找到你们,和你们并肩作战。”陈夭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相逢短暂,却让他知道父母非但未死,还有难以揣测的境界。
他突然有些后悔,方才为何没有大声叫出来。
相比他期盼见到父母,他们心中的期盼只怕更甚,他知道,青年刚才表现的很不在乎,可心里一定很难受。
他想到了他们在不舍中毅然离去,想到了他们在未知之地苦战,想到了他们一次次说起自己名字时的神情,他想到了太多太多,可这一切都难以再回,下一次,也不知要等多久,会在什么地方。
天地茫茫,一家人却难以团聚,可为了责任与使命,这些都值得,修士若只是为了强大而修行,那边是天地的奴隶了。
“小毛孩,你哭了。”
“怎么可能?长这么大,我几乎没哭过。”
“你们男人就是这般虚伪,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非得看不到人了一个人独自伤心。”
咯吱声再次响起,阵图又一次停止缩小,此时的它只剩巴掌大小,可还是化作一道门户,在磕碰之中依然打开。
青年挣扎着伸出手掌,却只能伸过来紧缩的手指,尝试数次后,他放弃了。
原本陈夭已经下定决心,下次再见一定要大声喊出来,可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后,他竟忘了。
“老子还有一件大事未说,小兔崽子,下次再见面,你身边至少得两人才行,什么意思你明白的,老子不便多言,后会有期了。”他将手抽了回去,阵图恢复过来,迅速缩小。
两人呆呆的看着,好像阵图随时还会停下,青年还会再次出现,说一句忘了一件大事。
可他们都错了,阵图最终化作之前的小黑点,在陈夭的不舍中消散,这阵的是再见了。
“他对我俩说这话什么意思?”陈夭奇怪道。
林雪跺脚道:“是对你说,不是我们。”
“以他的境界,完全可以传音,一定是对我们说的。”陈夭认真道。
林雪撇撇嘴,并不理会。
“小雪啊,你看,我已经能境了,什么时候帮你解毒?颜兽之毒非同小可,年深日久,对你本源大有伤害,搞不好会毁了道基,以后道途无望啊。”
“你对我心怀不轨,我不放心,何况你爹已经说了,多一些磨炼,对我也有好处,再等个十年八年,或许我凭自己就能逼退颜兽之毒。”
“你宁可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再者,你元神都不惧玄境修士了,还会怕我。”
“还是再过一段时间,我得想好怎么应对你的阵丹。”
咚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四面响起,越来越多,更有吼声与惨叫相继起伏,似乎妖兽在竞逐厮杀。
透过薄幕,时而能看到激战在一起的妖兽,它们就像大自然中的野兽,抓来抓往,蛮横撕咬,丝毫没有之前做为妖兽的高雅,甚至那些胜者还会吞吃死去的妖兽。
除了翼龙和长有翅膀的,其他的妖兽竟都忘记可以飞行。
有妖兽发现他们,狂吼着奔了过来,径直撞向薄幕。
随着一声闷响,看似脆弱的薄幕丝毫不动,这头妖兽却洒下一片血液,哀嚎着倒飞出去,可它并不打算放弃,身上的伤势刚刚恢复,就又大吼着冲过来。
一次次的碰撞,骨裂声听得两人都为它可怜,可这头妖兽坚持不懈,它似乎一定要吃了两人,对着薄幕撞击挥爪怒吼连连。
不久,又有第二头妖兽出现,接着第三头、第四头……
薄幕之外成了厮杀之地,它们或是垂涎薄幕之中的两人,或是相互杀戮,没有一点妖兽该有的智慧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