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接过地图,细细的看了一遍,笑道,“怎么这么多?”
杜兰真一愣,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图上的点,不由一阵无语。他派人出去查探地点,门下弟子费尽心力给他搜来可能的地点,他倒好,还嫌弃起弟子找的地方太多了!
“弟子寻访的地方比较多,看来看去,都有嫌疑,其中以朱砂描出的地方最有可能,便一一记录下来了。”杜兰真恭恭敬敬的答道。
“哈哈,不忙,等过两天,老夫去向掌教汇报情况,一并带给掌教定夺,倘若调查出来你这地图是真的,一定给你格外嘉奖,勿要忧虑。对了,老夫看你这地图上有冀宁这个地方,大约是查探过了吧?你去冀宁,有没有去见过我那怀贞老友?”金长老合上地图,笑呵呵的问道。
杜兰真虽然问询过方雅澜许许多多的问题,问过她去过的地方的风土人情,一一记下过,但金长老随口说一个人,她还是照样抓瞎,根本不知道这是谁,唯有面露疑惑,“长老说的是?”她是真的对这人毫无所知,倘若瞎讲,金长老再问下去,只能更加懵逼,反而容易暴露。
金长老面色一沉,“贤侄这是一别多年,规矩都忘了?”
杜兰真心中一紧,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掌故,又不好瞎蒙,只能硬着头皮强作不解,“弟子听不懂长老的意思?”
金长老冷笑,一副我就看你演的模样,“贤侄是否自觉功劳甚高,就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杜兰真见他如此作态,便知一定是有什么谅事宗弟子该心知肚明的规矩在,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金长老真的会怀疑她的身份。
性命悬于人手,杜兰真脑子里飞快的把方雅澜所说的所有话都过了一遍,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搭上边的,唯有试探性的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一盒灵蕴天成的明珠,往金长老那轻轻一推,陪笑道,“弟子久不归宗,疏忽了规矩,请长老勿怪。”
金长老沉着脸接过玉匣,打开盖子,一道灵光倾泻而出,照的人睁不开眼,他睁大了眼看着,一把盖上盖子,满意的朝杜兰真点点头,“贤侄这不是很上道吗?干嘛之前还要和老夫装傻呢?”
原来,金长老此人颇有些贪财,喜欢盘剥弟子,又不愿意落人口实,便经常假借老友带礼物给自己的名义,明示暗示外处归来的弟子向他献财宝孝敬一二,已经成了谅事宗上下众所皆知、但不明说的事实。他问起那位“老友”,也并不是关心方雅澜是否真的去见了,只是暗示方雅澜该孝敬他了。
杜兰真虽不知道这层掌故,但听他这番言语,便恍然明白他就是要自己掏钱而已,不由心里把这个又当又立、不直说人话的老家伙骂了十遍,吓得她以为自己要演不下去了,谁知道只是钱没给到位!面上仍是和和气气的道,“都是弟子多年在外,不免糊涂了,还需长老多加提点。”说着,又是一叠符箓,不动声色的朝金长老推去。
金长老把眼神往那符箓上一抛,见是一叠价值极高的符箓,不由流露出喜色来,亲切的道,“贤侄这就见外了,老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多提点提点后辈,这把老骨头又能干嘛呢?贤侄尽管放心,这份地图,老夫一定大力给掌教推荐!”
“多谢长老爱护!方雅澜感激不尽!”杜兰真站起身来,躬身朝金长老一拜。
金长老见她态度如此恭敬,不免更加满意了,笑呵呵的与她假惺惺的说了一会话,把她送出去了。
“一切都指着长老为弟子多美言两句,若是弟子能再有宗门得用之时,一定不会忘了长老的恩情的!”杜兰真走之前,朝他暗示道。
“好说,好说。”金长老笑着,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方雅澜和以前对他的态度有不同,但哪里不同,似乎说不上来,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
他很快放下这一丝若有似无的奇怪,想起刚刚入手的财宝,不由满意的笑出一脸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