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是从奉安堂来的吗?”杜兰真露出标准笑容,道,“极尘宗弟子杜兰真,恭迎前辈与各位道友。”
奉安堂领队的是位金丹初期的修士。奉安堂算是戡梧界的二流宗门,没有元婴真君坐镇。一个宗门是否有元婴真君,那底气是截然不同的。这位金丹真人显然就没有浣花宫、南宫家底气足,闻言和气的笑道,“麻烦小友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杜兰真恭恭敬敬的道,“前辈,各位道友,请。”
她把这路人往山门引,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以修士的耳力,轻而易举就能听见山门的喧嚣。杜兰真可以察觉到奉安堂诸人的诧异,但她只做不知,与众人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等到南宫家的人出现在眼前,闹哄哄的样子,奉安堂诸人的诧异简直溢于言表,然而看到杜兰真神色自若,仿若无事发生,连眼角都不曾扫过去一下,诸人犹豫着,最终也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然而他们装作无事发生,别人却非要有事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叫一个筑基初期的弟子迎金丹真人?还好意思说自己只看修为不看势力背景?”南宫家的某个弟子指着杜兰真道,“还有,你们就把我们撂在这不管了,跑去迎接别人了?不把我们南宫家放在眼里!”
杜兰真本来就对这群人很不爽了,甭管他们是不是因为自家弟子被杀才故意找茬,来极尘宗大日子闹就是不行。哪怕他们把封轶杀了呢,杜兰真也只会练高了修为去报仇,不会有二话。修士的恩怨该以修士的方式了,歪歪缠缠没得小家子气。
况且以戡梧界的风气,哪家之间没点恩怨?就是六大宗门,互相之间谁没个个把血债?大家都是针对个人,不会上升到宗门,否则早就血海深仇了。
“这位道友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杜兰真笑道,“本宗谭苑真君凝婴,南宫真君为何不亲至?只让真人出马,难不成是不把我家谭苑师叔放在眼里?”不等对方开口,她便又道,“肯定不是这样,否则,难不成道友要说来的这十几家宗门,都是不把我们极尘宗放在眼里?”
“故而,我等筑基弟子相迎,正是应礼数要求,诚心恭迎,正是对来宾尊重,才会如此,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的诚意。”她含笑道,“倘若误会了,也不妨碍,是我们没说清楚,我再给道友说一遍,总之不说到道友明白,我不会停,道友不必担心我不耐烦。”
话都给她说完了,那人还能说什么?她看上去风姿楚楚,秀丽柔美,好像性格比较柔和的样子,一开口倒是温温柔柔把人怼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什么都给她堵死了,最后憋出一句,“道友妄议我家老祖,是什么居心!难道是不把我家老祖放在眼里,随意品评吗!”
“道友难道是不敬自家老祖吗?”杜兰真奇道,“否则怎么能从我这公正之言里听出不敬之意?恕我直言,南宫真君庇护宗族,纵然道友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对着南宫真君啊!”她说着,温和的道,“好了,不要再闹别扭了,道友装出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做什么呢?谁不知道咱们都是友宗睦邻?”
她轻轻巧巧把人家打发成“闹别扭”,仿佛在哄小朋友,那人脸都扭曲了,那位南宫真人开口道,“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他哼了一声,一挥手便是一个巴掌隔空打来。
杜兰真早就提防着他动手,毕竟她自己就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但她还是变了脸色,因为南宫真人这一手要是打来,那就是往她脸上招呼了。别的都好说,她要是被人扇了一耳光,那脸面往哪搁?
但这一巴掌实在太快,倏忽而至,杜兰真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见“啪”的一声,满场寂然。